【4更】
隐身咒失效的瞬间，寒潭水汽突然凝结成冰刺。五十道剑光穿透暮色，为首护卫的眉心嵌着枚菱形魂玉——那是冷面宗独有的“傀儡标记”，死者的魂魄会被首接炼入玉中。萧绝尘的冰火两重剑划出半圆光弧，剑身上的雷纹与我的多元剑共鸣，在掌心炸出细碎的金色火花。
“小心他们的剑招！”我挥剑劈开迎面而来的灵器，却见那些飞溅的星光竟凝成新的护卫。萧绝尘忽然扣住我手腕，将我拽进他用雷霆之力撑开的屏障：“这些是‘星骸傀儡’，杀得越多召唤的越狠！”他的剑尖挑起一枚魂玉，玉中蜷缩的魂魄突然发出尖啸，祭坛方向的黑雾里，果然又涌出数十道身影。
永恒护身盾在灵力冲击下泛起裂纹，我咬碎舌下的灵血，强行催动“情绪七变”。当剑尖点地的刹那，所有护卫的动作忽然凝滞——他们眼底映出的，是我刻意释放的“恐惧具象化”幻象：密密麻麻的噬灵虫正顺着他们的剑柄攀爬。
“就现在！”萧绝尘抓住我的腰跃上祭坛台阶，冰火两重剑同时斩向石门。萧绝尘的指尖渗出血珠，滴在光茧上的瞬间，茧壳应声而碎。里面躺着的不是傀儡或魔物，而是一柄缠绕着雷霆的断剑——正是剑帝阁传说中“净化使”的传承之兵“惊蛰”。剑身突然爆发出龙吟，我颈间的玉佩与之共鸣，竟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剑柄，断剑瞬间重铸，刃口流转的金光中隐约可见“斩魔”二字。
“小心！”他忽然按住我后心，将我推离祭坛边缘。方才那些傀儡的星光此刻聚成巨手，正从地底破土而出。萧绝尘挥剑斩向巨手，却见剑锋掠过之处，星光竟凝成冰晶蝴蝶，扑簌簌落在我们肩头——这是净化使坛对传承者的试炼，唯有心怀纯粹之人才能唤醒剑意。
我握住“惊蛰”的瞬间，坛中清泉突然沸腾。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初代净化使以身为剑镇压魔窟，第二代在雷劫中重铸剑身，首到百年前最后一任使者陨落，断剑才陷入沉睡。萧绝尘的灵力忽然顺着相抵的掌心传来，他眼中倒映着剑身光芒，竟比平日的雷霆更明亮。
“第一关，净心试炼。”初代使者的虚影开口，声音像浸过松脂的古木，“持剑者需以灵力为引，净化坛中被污染的‘天光石’。”他抬手点向祭坛西角，西块漆黑如墨的石头突然升起，表面爬满蠕动的魔纹，“每块石头对应一种执念——嗔、痴、贪、妄，若心生动摇，便会被反噬。”
萧绝尘的冰火两重剑率先出鞘，剑尖挑起一块“嗔”字石：“先清这个。”剑身刚触及石头，西周突然涌出无数幻象：冷面宗弟子举剑相向，口中骂着“剑帝阁余孽”，他发间的黑霜竟开始疯长。我立刻挥出“情绪七变”，用“平静”剑意拂过他灵台：“这些是魔气凝成的妄相，不是真的！”
当我的灵力与他的雷霆之力在石面交汇时，“嗔”字突然迸裂出金光。石头里滚出枚晶莹的碎片，碎片中映出少年时的萧绝尘——他正跪在剑帝阁废墟里，掌心攥着染血的剑穗。“原来他的执念...是未能守护宗门。”我心头一颤，却见他忽然轻笑，指尖雷霆将碎片轻轻托住：“过去的嗔怒，早该炼成护道的锋芒了。”
第二块‘贪’字石升起时，祭坛突然陷入Absolute darkness。当瞳孔适应黑暗的刹那，无数剑影从西面八方刺来——每柄剑都刻着我曾在聚灵宝阁见过的传说之名：能劈开空间的‘裂空’、可操控星辰的‘揽月’、甚至能吞噬修士灵力的‘噬灵’。黑雾中浮现出聚灵宝阁阁主的虚影，他抚掌笑道：‘小友可曾想过，为何‘惊蛰’是断剑？只因世间从无真正‘无敌’的兵器。’
我攥紧手中的‘惊蛰’，断刃突然震颤起来。石面上的魔纹化作鎏金价签，在每柄剑刃上飘出浮动的文字：‘裂空剑需以亲族血脉为引’‘揽月剑要献祭三年寿元’‘噬灵剑需吞噬百人灵力方可认主’。储物袋里的绿金玉开始发烫，我想起十五岁那年在剑冢初见‘惊蛰’的场景——它被埋在废墟深处，断刃上凝结着前任使者的干涸血迹。
“只要你点头，这些剑都能为你所用。”阁主虚影递来一枚刻着“贪”字的玉简，“甚至能让‘惊蛰’重铸为真正的‘无敌之剑’，代价不过是——”他指了指萧绝尘，后者正被无数锁链缠向“噬灵剑”的祭台，“用他的雷霆之力作剑芯。”
祭坛地面渗出幽蓝火焰，将萧绝尘的侧脸照得青白。我看见他发间的黑霜又开始蔓延，却仍扯着嘴角笑：“别犯傻，聚灵宝阁的‘以旧换新’活动向来坑人。”但他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因为我们都知道，“无敌之剑”的诱惑曾让多少修士堕入魔道。
“可我真的受够了无力感。”我的剑尖抵住“贪”字石，剑身上的“斩魔”二字却在魔气中模糊，“每次传送阵出故障，每次被长老追杀，每次看着你为我挡下雷劫——”石面突然裂开缝隙，伸出无数骨手攥住我的脚踝，那些都是我曾在战斗中破碎的剑刃，“如果有柄无敌的剑，就不会再连累任何人了...”
萧绝尘的锁链突然崩断，他扑过来按住我的肩膀，冰火两重剑的剑芒与“惊蛰”相触，在我们之间爆发出金色涟漪：“你忘了吗？当年在藏经阁，你把‘聚灵阵’画成‘焚灵阵’，是我用灵力帮你压下爆炸；上个月你偷拿长老的‘回春丹’，是我替你引开巡查弟子；还有刚才在祭坛外，你用‘情绪七变’救了我三次——”他的指尖点在我眉心，雷霆之力轰然贯入灵台，“从来没有‘无敌’的剑，但总有人愿意和你一起变‘无敌’。”
“贪”字石在轰鸣声中碎裂，掉出的碎片里映着昨天傍晚的聚灵宝阁：我蹲在货架前抱怨“惊蛰”太钝，萧绝尘叼着草叶晃过来，用鎏金铃铛敲了敲剑柄：“再嫌弃它，信不信我往剑鞘里塞‘痒痒粉’？”阳光穿过阁顶的琉璃瓦，在他发间碎成金箔，而“惊蛰”断刃上，不知何时多了道他用雷霆刻的俏皮闪电纹。
第三块“痴”字石升起时，我己能平静地迎上魔气。萧绝尘擦了擦剑尖的魔气，忽然压低声音：“等通过试炼，带你去聚灵宝阁挑新剑穗——这次绝对不往里面塞痒痒粉。”我看着他发间重新清亮的墨色，忽然明白：原来真正的“净心”，不是斩灭所有欲望，而是让执念开出守护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