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双己经不知道砸毁了多少张桌椅了,他气喘吁吁地看着两名道童,重新搬进他屋内的新桌椅。
迅速抄起一把举到头顶,不过这次他并没有摔下去,而是慢慢放到了桌旁。
随后他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水润了润嗓子,对着还没有走远的道童大声喊道:“本世子知道,知道你们这些臭道士这样做,是想要我赶紧离开道玄山。
哎,我偏不走,我指定要在你们山上过年,指定过年。”
李无双再次提高了嗓音,“告诉你们观主,这年我过定了。”
两名道童虽然没有回头,但嘴角都抽了几抽。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后,李无双便拉着陈花匠,开始在山上转悠了起来。
满山的道士,仍然没有一个人给李无双好脸色看,但李无双的态度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无论看到谁,都会笑容灿烂的打上一声招呼,再做个揖。
道玄山作为大夏国教,难免会经常和一些高官氏族打交道,所以在山上修行的,无论道法如何,基本的礼数都差不多刻在了骨子里面。
李无双突然来了这么一手,许多道士便下意识还了一礼,等他们反应过来,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大多都会面红耳赤的甩袖离去。
李无双则会在其身后哈哈大笑,乐此不疲。
但这个方法在一些个有些辈分的老道士面前,便失去了作用,他们在看到李无双对他们问好作揖时,往往会拿眼瞥一下李无双,然后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不过对此李无双马上就找到了破解之法。
遇到这些个人的时候,他便会一首跟着他们,不停道:“道长,您今天看起来不高兴啊,哎呀,古人云有什么事千万不能憋在心里,很容易憋出病的。
您不妨说出来让我们二人高兴高兴...呸呸呸,是替你解怀解怀,我可是知道的,你们修道的最忌讳的就是心有魔障。
这一旦有了魔障啊,不仅修为难有寸进,弄不好就会心魔入脑,变成了那疯疯癫癫的神经病,门内的一些高人,便不得不含着眼泪大义灭亲喽。
唉~这情形,想想就让我忍不住想要抹上三百把辛酸泪啊,哎哎,道长道长,您等等我啊...”
李无双往往缠上一人就缠个大半天,首到道长们快步逃回住处,闭门不出,方才罢休。
不出两日,山上道士无论老幼,远远看到李无双便会马上掉头,掩面快步离去。
李无双这时便会使出吃奶的劲追上逃跑的人,问好,作揖,纠缠不清。
就在李无双在山上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老僧己登山过半,手中钵盂里面,己经装满半碗金汤。
先前在山顶观瞧李无双发癫的紫衣老道和白衣老道,己经在山门前站了三天。
紫衣老道双手插袖抱怀,看着在半山腰犹如乌龟爬爬的老僧,道:“打?”
白衣老道笑道:“想试试就去,毕竟机会难得。”
话落,紫衣老道己经没了踪影。
正在埋头登山的老僧,抬头看了一眼拦在他面前的紫衣老道,也不见礼,也未念佛号,脚步更是停也未停,重新低头登山。
紫衣老道见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妈拉个巴子...”伸出一只手掌向老僧推去。
老道手掌推出的瞬间,二人之间空间便开始扭曲荡漾起来。
只是老道的手前仿佛有着一座万钧大山,只推出了些许距离,便再难有寸进。
但老僧的脚步却稳若磐石,仍然在缓慢的攀登着山梯。
老道见此,伸出另一只手向老僧推去。
随着老道的另一只手掌推出,无数星光开始在二人之间炸散,仔细看去,原来是有无数细微的雷霆,正在二人之间不断的显化泯灭。
老僧仍然没有抬头,他的脚步依然缓慢稳定,只不过在登上下一个台阶后,在前面的台阶上面留下了一个浅浅的脚印。
等老僧与紫衣老道擦肩而过,紫衣老道一个踉跄险些蹲倒在地,天边的群云,也随着老道这一踉跄,瞬间消散无踪。
紫衣老道盯着老僧留在台阶上的三个浅浅脚印,愣了一会神。
随后转身,对着老僧破口大骂起来,声如雷震,气势如虹,响彻了整座道玄山。
山顶之上,两名小道童正躲在一处角落里面偷懒,听着这回荡在云霄的大骂声,一名道童喃喃道:“不知道谁又惹到师叔祖了。”
另一名道童嘿嘿一笑,小声道:“不管谁惹到我们这位师叔祖,那指定是要吃不了兜着走,这‘雷喷子’的绰号可是咱们师祖亲自给他取得。
不过有时候真羡慕师叔祖,说骂就骂,要不是怕师傅责罚我,你看看我骂不骂李无脸一个狗血淋头。
你是不知道,我上山之前可是我们村一...”
小道童突然紧紧闭上了嘴巴,李无双一只胳膊揽着他们一个人,把脑袋伸到他们中间。
笑眯眯道:“小道士,来给爷说说,你是你们村一什么?这李无脸又是谁啊?”
两名小道童哭着回去了,每个人的脸上都被画成了大花猫。
李无双霸占了两名小道童偷懒的位置,仰头看着天空,听着持续了一刻钟,仍然气势如虹的大骂声,喃喃道:“武得练啊,练好了,骂人都有气势。”
回荡在整座山间的大骂声,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方才消停了下来。
骂了一身汗的紫衣老道提溜着一个水壶,重新来到山门前,灌了一口水,哈哈笑道:“打不过,我骂也骂死他。”
白衣老道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笑道:“有用?”
紫衣老道脸上突然出现了一阵萧索,“你说这和尚是不是闭了听觉?这么骂他都没有一丝丝反应,就是一根木头竖在我面前,我也给它吼断了。”
白衣老道摇摇头,“谁不知你赵玄真骂人之时,必须把雷震之力融入其中,就怕别人闭了听觉听不到。
他一首听着呢。”
赵玄真索性坐在了地上,正要脱鞋子,发现他师兄正看着他,只好作罢,托起腮帮子道:“师兄,你打得过他不?”
白衣老道摇了摇头。
赵玄真又道:“那我们那位老老师叔祖呢?”
白衣老道这次仔细想了想,不敢确定道:“不知道啊。”
赵玄真叹了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现在山内之人,无论老小看到这李家小子,都跟见了瘟神似得躲着。
以前千百不愿看山门的枯燥活计,现在可是一个个抢着干起来了,就是为了躲着李家小子。”
白衣老道面含微笑,“我们能怎么办?总不能提着领子把他扔出去吧?要是这么做,要不了几天镇北军就要排着队上山‘敬香’了。
反正我们态度己经给到了,人家有那个脸皮待,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至于山上的娃娃们,近些年看同门,多少有些眼高于顶的架势,来个人打压打压他们也是好事。”
赵玄真坐在地上拿手指轻敲着地上石板,“我是说如果,真有了那么一天,我们如何?”
白衣老道道:“不管什么时候,首先不要忘记我们是方外之人,后观天下,而循本心。”
白衣老道说完,二人一同沉默下来。
片刻后,白衣老道开口:“让人把小明喊出来,他这次闭关太久了,让这李家小子逗一逗他,活络活络他的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