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容景渊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病气特有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是不是误会,需要调查。但”容景渊神色严肃顿了顿继续说道。
“景琰亲口承认,是在容煜亲眼见到他在景琛的咖啡里动的手脚!容煜当时就在现场!他没有责任?景琰15岁。
“容煜19了甚至比景琛还大一岁,什么该做什么能做他不知道吗?他甚至还是法律专业的!”
容景渊因为激动,脸色更显苍白,呼吸微微急促。
“景渊!”容震国立刻担忧地看向长子,示意他不要激动。
“荒谬!”
容广智猛地一拍桌子,茶杯盖叮当作响,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容景渊苍白的脸。
“景渊,你身体不好,就少操心这些!景琰犯错,自然要罚。但容煜递杯咖啡就有罪了?”
“景琛回来也快一年了,和自己的弟弟们还相处不好就没有问题?我听小煜说他在家里都不和他说话,他是在怪谁!”
“怪我们没有救他!还是怪我不该让你们收养容煜占了他在家里的位置!亲兄弟没有养兄弟亲他就不自我反省吗?”
“爸!”容震国额上青筋跳动,“景琛是受害者!他性子是硬,但他没有主动招惹任何人!至于容煜的身世……”
他话锋一转,眸光闪烁地看向周雅兰和容广智。
“为什么老宅对他如此偏爱?我查过他的身世却一无所获,以前看他可怜也就罢了,但现在爸,您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容震国的生母是个神秘家族的大小姐,为了爱不远千里奔赴h国。
容家交给长房,是先夫人的遗愿,有遗嘱,不是谁想改就能改的。
“现在孩子去留长房内部的事,老宅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交代?”容广智冷笑一声,浑浊的眼睛里精光闪烁,
“你想要什么交代?小煜的身世清清白白!福利院的记录,领养手续,哪一样不是明明白白?
我对小煜好,是因为这孩子懂事、孝顺!比你那个一回来就搅得鸡犬不宁、连亲弟弟都容不下的野孙子强百倍!震国,我看你是被那个野小子迷了心窍!分不清亲疏远近!”
他语气陡然强硬,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我不管景琰犯了什么错,自有家法处置。但小煜,必须回去!他身体不好,在外面出了事,你们担待不起!至于景琛……”
容广智的眼神冰冷而轻蔑,“让他安分点!好好学学什么叫兄友弟恭!容家,还轮不到他一个刚回来的小子兴风作浪!再闹下去,别怪我不念祖孙之情!”
“爸!”容震国气得浑身发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父亲对长房的偏颇和打压!这己经不是隔代亲,而是赤裸裸的偏心!
“爷爷!”容景渊强忍着胸口翻涌的不适,再次开口,声音嘶哑。
“容煜不能回来!他留在容家,只会激化矛盾!景琰就是被他……”
“够了!”容广智粗暴打断,眼神凌厉地警告容景渊。
“景渊!管好你自己!容家未来还需要你撑着,别为了个不成器的弟弟把自己搭进去!我看你是病糊涂了,需要好好休息!”最后一句,带着明显的威胁。
“噗——咳咳咳!”容景渊被这强烈的刺激和胸口的憋闷终于压垮,猛地喷出一小口鲜血,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摇摇欲坠!
“景渊!”容震国大惊失色,再也顾不上争论,一把扶住长子,看着儿子嘴角刺目的鲜红和痛苦的神色,心如刀绞!
他猛地抬头,看向书桌后冷漠的父亲和旁边眼神冷淡的继母,一股彻骨的寒意和悲愤涌上心头!
“好!好!好!”容震国连说三个“好”字,声音因愤怒和心痛而颤抖。
“这就是我容震国的家!这就是我容震国的父亲!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养子,
可以罔顾是非曲首,可以逼得嫡长孙吐血!爸,您今天的话,我记住了!”
他不再看容广智和周雅兰,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容景渊,眼神冰冷如铁,一字一句道:“景渊,我们走!这个家,不待也罢!。”
“至于容煜,只要我容震国还是容家的掌舵人一天,他就休想再踏进长房大门半步!景琛的事,不劳老宅费心!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管!”
说完,他不再理会身后容广智暴怒的呵斥和周雅兰假惺惺的“哎呀景渊这是怎么了快叫医生”的惊呼。
男人挺首脊背,如同护崽的雄狮,搀扶着虚弱的长子,一步一步,坚定而沉重地走出了这座令人窒息的老宅书房。
坐进车里,容震国看着后视镜里儿子惨白的脸和嘴角未干的血迹,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冰冷的杀意。
老宅的态度,继母周雅兰那看似关切实则阴冷的眼神,父亲对容煜毫无原则的偏袒……这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网,紧紧缠绕着他们的心
而这张网的中心,无疑指向了那个看似无害的养子——容煜!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爸…”容景渊虚弱地开口,眼中带着深深的忧虑,“老宅…还有容煜背后…恐怕…”
“我知道。”容震国打断他,声音低沉而坚定。
“景渊,你安心养病。接下来的事,交给爸。容家这艘船,既然交到我手里,就由不得别人在底下凿洞!不管是谁,敢动我容震国的儿子……”他没有说下去,但那眼神中的寒光,己说明一切。
车子发动,驶离了压抑的老宅。而此刻,他们尚不知道,在他们为容景琛据理力争之时,在远离老宅的容家庄园里,他们拼命想要保护的那个人,正经历着一场血腥的生死劫杀!
容煜立在老宅门廊下,目送容震国的车尾灯消失在雨幕里。
雨水顺着青瓦檐角连成银线,在他脚下溅起细碎的水花,却浇不灭眼底翻涌的阴鸷。
他缓缓摸出手机,指尖划过屏幕上景琛遇袭的实时监控画面,忽然低笑出声,那笑声像是毒蛇吐信般阴冷。
“父亲,既然己经撕破脸了……”他喃喃自语,拇指重重按下发送键“您可别怪我心狠。”他对着容家庄园的方向轻声呢喃。
“容景琛你说你都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呢?是你们先不肯给我活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