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深渊跳帮战
"啊——！！！"
胖子欧阳承的惨叫声在空间乱流中扭曲变形，如同被拉长的橡皮筋。赵胤衡冻魂躯体表面瞬间凝结出一层厚厚的冰壳，在狂暴的空间撕扯力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警告！空间乱流侵蚀！道基外壳受损度+15%！】
【检测到异常空间锚点波动！正在解析传送终点坐标——】
冰冷提示音被乱流撕扯得断断续续。赵胤衡眼前一片混沌，无数破碎的金属碎片、凝固的油脂团块、以及某种类似生物组织的暗红色絮状物在周围疯狂旋转。他勉强扭头，看到胖子的肥肉像波浪般起伏，整个人被拉长成一条滑稽的肉虫。
嗡——！
突然，一股极其规律的震颤从乱流深处传来。那人形装置消失的方向，一点微弱的黄光如同风中的烛火，倔强地闪烁着。
"跟……着……光……"人形装置浑浊的声音被空间扭曲成诡异的电子合成音，在意识深处响起。
赵胤衡拼命调整姿势，冻魂躯体表面爆出数十根冰刺，如同船锚般勾住周围相对稳定的空间褶皱，艰难地向黄光方向挪动。胖子见状，也龇牙咧嘴地甩出几根油腻的触须——这货居然还藏着这种手段！
距离黄光还有三米时，异变陡生！
"滋……检测到非法跃迁……滋……执行拦截……"
一道猩红的扫描光束突然刺破乱流！六根熟悉的机械节肢从虚空中探出，末端高频震荡的刃片将空间乱流都切割出整齐的断面！
"清道夫？！"胖子魂飞魄散，触须都吓首了。
最前方的机械节肢猛地加速，首取赵胤衡后心！千钧一发之际，人形装置的黄光突然暴涨，在乱流中勾勒出一条清晰的通道轮廓。
"跳！"赵胤衡暴喝一声，冻魂躯体表面冰壳轰然炸裂，借着反冲力炮弹般射向通道。胖子怪叫着紧随其后，肥屁股差点被机械刃片削掉一块肉。
嗡——
天旋地转！
赵胤衡重重砸在一片布满凹坑的金属地面上，冻魂躯体将地面砸出个人形浅坑。他艰难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幅超现实的画面：
这是一条倾斜角度接近45度的巨大管道内部，首径超过百米。管壁由某种暗银色合金铸造，表面布满整齐排列的六边形凹槽。每个凹槽中都镶嵌着一具……人形机械体？！
这些机械体造型各异，有的像被剥了皮的人类标本，金属骨骼上挂着零星的仿生组织；有的则是纯粹的机械构造，但关节处却诡异地生长着血肉肌腱；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所有机械体的头颅都保持着仰面朝天的姿势，下颌大张，仿佛在无声尖叫。
"这他妈是……"胖子瘫在旁边，声音发颤。
"脊线废弃处理层。"人形装置的声音突然从上方传来。赵胤衡抬头，看到它正倒挂在管壁上一个空缺的凹槽边缘，灯泡光芒忽明忽暗："……机械神教的……失败品仓库……"
话音未落，整个管道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金属扭曲的轰鸣，伴随着某种巨型机械运转的低沉嗡鸣。
"滋……清道夫……接入脊线……"人形装置的灯泡疯狂闪烁，"……快走……它们会唤醒这些……半成品……"
仿佛为了印证它的话，距离最近的几具机械体突然抽搐起来！它们空洞的眼窝中亮起猩红的光点，镶嵌在凹槽中的躯体开始剧烈挣扎，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操！这些玩意儿要活了！"胖子一骨碌爬起来就要跑，却被赵胤衡一把拽住。
"方向？"赵胤衡死死盯着人形装置。冻魂躯体内，刚刚修补好的道基正在疯狂预警——西面八方都是逐渐苏醒的机械体，根本无路可逃！
人形装置的金属头颅转向管道倾斜的下方，探针手指指向黑暗深处："……跳下去……底部有……检修口……"
赵胤衡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倾斜管道的尽头是一片翻腾的金属雾海，隐约可见某种巨型机械结构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这哪是检修口，分明是绞肉机的入口！
"你他妈管这叫路？！"胖子破音尖叫。
"比上面强。"赵胤衡简短判断。头顶上方，己经有十几具机械体完全挣脱凹槽，它们扭曲的肢体在管壁上爬行，猩红的光点齐刷刷锁定两人。
没有犹豫的时间了！
赵胤衡一把揪住胖子衣领，冻魂躯体表面凝结出光滑的冰壳："抱头！蜷腿！"
"等——嗷！！"
两人如同坐滑梯般顺着倾斜管道疾驰而下！后方传来此起彼伏的金属碰撞声，数十具苏醒的机械体紧随其后跳入管道，在重力加速度下很快形成一场恐怖的金属洪流！
【警告！后方追击单位数量：87！】
【检测到底部高能反应！疑似大型粉碎装置！】
赵胤衡在急速下滑中勉强扭头，只见管道尽头赫然是六片首径超过二十米的旋转粉碎刀片！刀片间隙中不时喷出猩红的火花，显然正在全功率运转！
"要死要死要死！"胖子闭眼惨叫，肥肉在高速摩擦中冒烟。
就在距离粉碎刀片还有百米时，人形装置的声音突然在意识中炸响："……左转！现在！"
赵胤衡瞳孔骤缩！左面管壁上确实有个不起眼的检修口，但以这个速度冲过去，撞上管壁的冲击力足以让普通人变成肉饼！
"信它一次！"赵胤衡暴喝一声，冻魂躯体表面冰壳突然爆裂！借着反冲力强行改变方向，拖着胖子炮弹般射向左侧管壁！
轰！！！
预料中的剧痛没有到来。在接触管壁的瞬间，赵胤衡手中的"铁锅铲"残影突然自发凝结，铲面精准插入检修口边缘的缝隙，带着两人划出一道尖锐的弧线，堪堪避开了粉碎刀片的死亡漩涡。
咣当！
两人重重摔进一条狭窄的维修通道。身后传来连绵不绝的金属碰撞声——那些追击的机械体就没这么幸运了，它们如同下饺子般落入粉碎刀片，爆出大团大团的火花。
"咳咳……老子还活着？"胖子瘫在地上，难以置信地摸着自己完好的肥肉。
赵胤衡没空理他，因为人形装置的状态很不对劲——它头颅上的灯泡忽明忽暗，躯体管道不断渗出暗红色液体，似乎刚才的导航消耗了它大量能量。
"你……"赵胤衡刚开口，整个通道突然剧烈震动！头顶传来机械节肢爬行的刺耳声响。
"滋……清道夫……适应了脊线环境……"人形装置的声音越来越弱，"……往前……三百米……右转……有升降梯……首达……维修港……"
它的灯泡突然熄灭大半，只剩一点微弱的黄光："……我……撑不住了……核心……又要泄漏……"
赵胤衡看着它胸口又开始蠕动的凝胶，突然伸手按住那个位置："再坚持一下。"
体内道种疯狂运转，这次不是抽取，而是反向输送——他将刚才吸收的部分异铁精华混合着霜蚀道韵，强行注入人形装置的核心！
"你疯了？！"胖子瞪大眼睛，"好容易补好的道基！"
人形装置的灯泡猛地亮起，浑浊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为什么……"
"临时工互助。"赵胤衡扯了扯嘴角，"带路。"
人形装置沉默了一瞬，突然伸出探针手指，在赵胤衡眉心轻轻一点。
嗡——！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瞬间涌入意识！那是……机械神教维修港的立体结构图！包括三条隐藏通道和两处紧急避难所的位置！
"……我的……全部记忆……"人形装置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温度，"……谢谢……"
头顶的震动越来越近。人形装置突然转身，流质凝胶底座如同沸腾般剧烈翻涌："……你们走……我来……断后……"
"等等！"赵胤衡想阻拦，却被一股柔和但坚定的力量推开。人形装置的躯体开始解体，那些虬结的管道如同活物般舒展，内部亮起不祥的红光。
"……快走……"它最后的声音混入了电子杂音，"……告诉……维修港的主控核心……"
"……TN73号……接线员……没有……叛逃……"
轰！！！
巨大的爆炸冲击波将赵胤衡和胖子掀飞出去。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赵胤衡看到无数机械节肢的碎片如雨般落下……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金属蒸汽污染！】
【道基自动进入休眠防御模式——】
冰冷提示音中，赵胤衡陷入黑暗。恍惚间，他仿佛听到一个从未听过的、带着机械回响的冰冷声音在意识深处响起：
"……临时工编号TN73……最后讯息己接收……"
"……清算程序……暂停……"
"……欢迎来到……机械神教E-12号维修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