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裹着深秋的寒意,打在杰克油乎乎的头发上。他蜷缩在面包店后巷的垃圾桶旁,胃里空得发疼,喉咙干得像被砂纸磨过。
三天了,他没沾过一滴酒,也没吃过一口像样的东西——最后一枚硬币昨天换了半瓶劣质伏特加,现在只剩下空瓶滚在脚边,瓶身上还沾着他呕吐的秽物。
“行行好……给口吃的吧……”他扯住一个穿西装的路人,对方嫌恶地甩开他的手,皮鞋碾过他的手背,留下一道清晰的印子。杰克咧开嘴想骂,却只咳出几口带着酒气的酸水。
他曾经也是个有家的人,首到酒精和赌博掏空了钱包,也掏空了妻子眼里最后一点光。离婚那天,他把家里唯一的电视机扛去换了酒,女儿哭着喊“爸爸”,他却头也不回。
现在他连“爸爸”两个字都不配听了。
巷口飘来面包的焦香,那味道像钩子似的挠着他的五脏六腑。杰克扶着墙站起来,踉跄着走到面包店前门。玻璃柜台里摆着刚出炉的法棍,麦香混着黄油味钻鼻孔,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
“老板,求您了……”杰克扒着玻璃,手指在油腻的柜面上留下污渍,“就一口,给我半块面包就行,我明天……明天一定还您!”
店主是个红脸膛的壮汉,正用抹布擦着台面,闻言回头瞪了他一眼:“滚!上周欠的钱还没还,还敢来讨吃的?看你这醉鬼样,活着都是浪费粮食!”
杰克的膝盖一软,“噗通”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我真的快饿死了,老板,我给您磕头了!”他连磕了三个响头,额角撞出红印,“我帮您搬面粉,帮您扫大街,只求一口吃的……”
壮汉不耐烦地抄起门边的扫帚,劈头盖脸就打下来:“给脸不要脸是吧!”扫帚柄抽在杰克背上,疼得他蜷成虾米,“再赖着不走,我叫警察把你拖去拘留所!”
扫帚一下下落在身上,杰克抱着头在地上打滚,嘴里还在哀求:“别打了……求您……”可壮汉的力气越来越大,最后一脚踹在他胸口,杰克像个破麻袋似的被踢飞出去,撞在垃圾桶上。
“呸!”壮汉吐了口唾沫,转身进店“砰”地关上门,“死外面也别脏了我的地方!”
雨越下越大,杰克躺在冰冷的积水中,胸口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他看着面包店的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听着里面传来顾客的谈笑声,胃里的饥饿和身上的疼痛拧成一股绳,勒得他喘不过气。
绝望像潮水般淹没了他。
他这辈子好像就没好过过。年轻时骗过人,赌过钱,喝光了所有积蓄,妻子带着女儿走的那天,他还在酒馆里跟人打架。后来成了流浪汉,靠乞讨和小偷小摸过活,现在连一口面包都求不到……
“为什么……”杰克喃喃自语,雨水混着眼泪从眼角滑落,“为什么连活着都这么难……”
意识渐渐模糊,体温随着雨水流失,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就在这时,胸口突然传来一阵灼热的悸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骨头里钻出来。他猛地睁开眼,看见自己的影子在积水里扭曲、拉长,一个高大的黑影从影子里站了起来——那是个浑身裹着黑色皮革的替身,双手各握着一把泛着冷光的左轮手枪,是他的替身『狂野』。
“这……这是什么……”杰克愣住了,身上的疼痛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汹涌的力量感。
面包店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壮汉提着垃圾袋走出来,看见杰克还躺在地上,骂道:“还没死?”
就在这一瞬间,杰克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杀了他。
“狂野!”他无意识地喊出这个名字。
黑影瞬间动了,左轮手枪的枪口喷出火舌。“砰!”子弹精准地打在壮汉的膝盖上,他惨叫着摔倒,垃圾袋里的面包滚了一地。杰克爬起来,看着地上挣扎的壮汉,突然笑了,笑得癫狂又狰狞。
“面包……你不是不给我吗?”他一步步走过去,「狂野」的枪口抵住壮汉的额头,“现在,都给我吧。”
“砰!”
枪声在雨夜里格外刺耳。杰克走进面包店,击杀了两个店员,老板娘和两个学徒吓得缩在角落,他看着货架上的面包,拿起一个狠狠咬了一大口,面粉粘在嘴角。「狂野」的枪口扫过他们,又是几声枪响。老板娘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血腥味混着面包的香气,成了杰克觉醒的祭品。
那天之后,杰克消失了。有人说看见他拖着几个麻袋往城外走,有人说他在废弃工厂里过夜,但没人知道,一个由傀儡组成的帮派正在暗中滋生。
杰克发现了「狂野」的秘密——它可以创造左轮手枪,而且,任何人拿过,都会变成听他指挥的傀儡。开始在贫民窟和黑帮中游荡。
“兄弟,看你挺落魄的。”他把擦得锃亮的手枪塞给一个流浪汉,“拿着,防身用,不要钱。”
流浪汉欣喜若狂地接过,刚握住枪柄,眼神就变得空洞,像个提线木偶。
以超低价,售卖左轮手枪,很快控制了50多个傀儡。但他的精神能力比较弱只能控制50个。
就这样,一个个流浪汉、赌徒、黑帮成了他的傀儡。很快就凑齐了五十多个手下。他管这个帮派叫“枪火兄弟会”,自己当起了老大。之后改名为“铁锈帮”
他们在夜里抢劫仓库,白天收保护费,谁要是敢反抗,第二天就会被发现死在巷子里。杰克不再是那个连面包都讨不到的酒鬼了,靠着抢来的钱他住上了豪华公寓,喝最烈的酒,身边总跟着十几个傀儡保镖。
他变得越来越残忍。有个商贩没交保护费,他就让傀儡把人吊在桥洞下,活活冻了一夜;有个警察想调查他,他就让傀儡伪装成黑帮火并,把警察打成了筛子。他享受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仿佛这样就能弥补过去受的所有委屈。因为可以控制别人,大部分的罪行都被他的傀儡给挡了下来。反正是一个死傀儡,他还能再制造一个。
首到那一次他抢劫银矿暴露了自己。起初以为没什么大碍。结果却招来了两个赏金猎人的追捕。
这成了他覆灭的开始。
赏金猎人肖迪和芙蕾雅·苔丝找上了门。
一开始,杰克根本没把这个年轻人放在眼里。他派出几十个傀儡,以为能像碾死蚂蚁一样解决对方,可芙蕾雅·苔丝的替身「荆棘编织网者」太能打了,消耗的他的傀儡,肖迪替身火焰烧得他的傀儡一个个变成焦炭。
后来他躲进森林,想用烟雾和子弹耗死肖迪,却没料到对方敢点燃整片森林,用火光撕破他的伪装。当「熔渊折跃」的拳头如暴雨般落在「狂野」身上时,杰克才终于感到了恐惧——那种和当年躺在面包店后巷一样的绝望,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替身从影子里站出来救他了。
「狂野」在连续的“欧拉”声中崩碎,化作光点消散。杰克瘫在燃烧的落叶里,看着肖迪走来,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女儿举着半块面包跑过来,奶声奶气地说:“爸爸,给你吃。”
可他己经太久没想起过了。
火焰渐渐熄灭,天边露出鱼肚白。肖迪,押着他走出烧焦的森林。远处,卢卡看到杰克被押过来,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杰克低下头,看着自己沾满血污的手。他这一辈子,从骗术开始,以杀戮结束,终究还是成了自己女儿最讨厌的那种人。
首到女儿,看着自己的头颅,从断头台上慢慢地滚下。
杰克这一生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