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轩仪的军靴碾着机场跑道的碎冰，通讯器的电流声在空荡的祠堂里格外刺耳。
掌心的信纸残片早己冷却但好像仍在灼烧着他的手掌，焦边处 “制造数量：2” 的墨痕像道狰狞的伤口。
他仰头灌了口冻成冰碴的威士忌，喉结撞在通讯器按键上，
“哥，信烧得只剩半页，但老李总确实只造了两颗‘耶和华’。”
电话那头传来文件翻动的窸窣声，赵擎宇的钢笔尖在地图上敲出急促的点，
“李明义呢？他老子把制造技术刻在他骨头里都有可能。”
“跑了！” 赵轩仪突然踹飞脚边的碎冰，
“带着南国的特工钻了空子，老子的人在山崖下里发现他坠毁的车，残骸里发现半片瓦尔基里之眼的徽章。”
风雪从撞在赵轩仪脸上，他盯着香灰里未燃尽的纸角，剧烈的声响从电话那头传出，是赵擎宇砸桌子的声音。
“老李总玩的是秤杆把戏，两头放砝码，中间吊绳子。”
赵轩仪突然捏紧残页，指缝间落下细碎的纸灰，通讯器里传来钢笔划破纸张的锐响，赵擎宇显然在地图上圈下了关键坐标，
“老李总故意让咱们知道‘耶和华’只有两颗，就是要逼咱们去追李明义 —— 那小子现在的价值不低于第三颗‘耶和华’，封锁所有南下通道，尤其是神河附近。”
赵擎宇的声音骤然冷下来，像极地的冰原裂开缝隙。
“老李总当年用那文明机器搞过生物研究，难不成他会把密钥封在亲儿子身体里......现在立刻派黑卫去挖玄武山的旧档案，给我找到都有谁参与了那个计划 —— 如果李明义的心脏被改造成了武器开关，咱们连毙了他都得算好心跳频率。”
越野车碾碎路边薄冰的轰鸣中。
李明义的指尖无意识着战术腰带扣 —— 那里藏着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金属薄片，薄如蝉翼却刻满星图，与玄武山祠堂石壁上的纹路完全吻合。
“瓦尔基里之眼在南国的总部，是不是藏在珊瑚海的沉船里？”
李明义忽然开口，
“三个月前我父亲之所以让‘南谍’顺利传递情报，其实是为了让你妹妹的死成为打开第七分局大门的钥匙 —— 比如，让你这个亲姐姐带着我这个‘密钥’主动投奔南国情报局。”
伊莎贝拉想起妹妹最后一次任务前传递出来的信息，
“如果这次回不来，就定位我最后发出的信号，我所在的地方就是军械库密钥的所在。”
伊莎贝拉用了一个月才终于定位了妹妹死亡所在的祠堂，居然是老李总故意放出的消息，是为了今天帮李明义调开赵轩仪的追击？
“祠堂里的虹膜凹槽是假的。” 李明义从战术腰带扣里抽出那片金属薄片，在应急灯的红光下，星图突然浮现出血脉般的荧光。
“真正的密钥需要李氏血脉的体温、心跳和瞳孔共振 —— 现在它就贴在我胸腔里，和心脏一起跳动。”
伊莎贝拉开车的手指骤然收紧。
怪不得赵轩仪在祠堂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密钥，原来老李总早在二十年前就把军械库的核心认证系统植入了儿子体内。
那些被挖出来的旧文件、烧焦的信纸，不过是引开追兵的诱饵！
“你父亲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儿子变成活密钥？”
她的声音混着越野车的震颤，尾音被发动机的声音扯得破碎。
李明义望着车窗上凝结的冰花，想起十五岁那年在雪原特训。
父亲突然用枪口抵住他后心，
“记住，真正的钥匙永远不会躺在盒子里，它会跑，会战斗，会在绝境中长出獠牙。”
“因为只有当密钥是个活人，” 他忽然扯开军大衣，露出贴在胸口的金属薄片，边缘己渗出血迹。
“南国才会为了掌控‘耶和华’而不得不保护我全家。”
伊莎贝拉的瞳孔骤缩。她终于明白为何李明义在坠车时拼死保护胸口，为何赵轩仪的追兵始终追错方向。
老李总用两颗 “耶和华” 弹头做筹码，逼迫南国参与战争，尽快结束这场世界大战。
“北国叛军和沧国达成了合作，赵家要停止和沧国的战争然后执行绥靖政策，但现在两颗‘耶和华’炸在沧国双城，他们的合作不可能继续了。”
“现在坐在椭圆办公室内的南国总统如果还要想不费一兵一卒发战争财。”
李明义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指尖按在金属薄片中心，星图瞬间聚合成南国首都的坐标。
“我就要请他的夜宵也吃一颗‘耶和华’了。”
“当战争机器开始运转，没有人能拒绝‘绝对安全’的诱惑。赵轩仪想要权力，南国想要利益，而我父亲，只想要一个让北国人能在壁炉前度过下一个冬天的机会。”
伊莎贝拉终于读懂老李总的布局，
“耶和华” 不是武器，是秤砣 —— 左边压着北国叛军的野心，右边压着南国的贪婪，而李明义，正是串起秤杆的那根丝线。
当双蛇咬住自己的尾巴，当南北双方的枪口都对准丝线中央，唯一的选择只能是达成合作。
“老李总死了，” 李明义的声音透过风雪传来，像是对过去的告别，又像是对未来的宣判。
“但北国还活着 —— 活在每一个知道如何用冰雪做盾牌的人心里。”
“老李总......死了？”伊莎贝拉听到的这句话明显充满疑问，
现在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老李总不是消失而是己经死亡。
“嗯，我父亲确实死了，死亡前他将生命压进了枪膛。至于说，你们所纠结的他的肉体去哪了。”
李明义幽灵般的声音在车中回荡，问出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
“你知道所谓的神河传说是从哪来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