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明灯和花令仪,两位到达星辰塔几个时辰前的沃玛阿古达寺庙教主寝宫内。
"夫君,你们这里的地方好大呀!"克清瑶赤足踩在雷晶地板上,仰头望着教主房内的寺庙地图观看着,她突然发现整个寺庙是三层结构,晨光透过水晶壁折射进来,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投下斑斓光影。
沃玛斜倚在玉座上,银发松散地垂落。他眼下还带着淡淡的青黑,却掩不住嘴角那抹餍足的笑意。
"喜欢这里吗?"他指尖轻敲扶手,一道雷光窜出,在屋内空中炸开成绚丽的烟花。
克清瑶欢呼着扑进他怀里,发间几缕青丝与他的银发纠缠在一起。
"好喜欢!"她仰起脸,眼中闪着少女俏皮的目光,"但我更想看看其他地方——你答应过要带我逛遍整个圣殿的!"
沃玛的笑容僵了一瞬。他下意识拢了拢衣襟,遮住锁骨上新鲜的咬痕。"上面两层...不太安全。"他试图婉拒,"有雷池和禁制..."
"又骗我!"克清瑶鼓起腮帮,手指戳着他胸口,"昨晚你明明说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你的领域,怎么现在又说不安全了?"她突然压低声音,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还是说...夫君腰还酸着不行了,走不动路?"
"放肆!"沃玛耳尖瞬间通红,一把扣住她作乱的手腕。八千年来,从未有人敢这样调侃神祇。可当他望进那双含着笑意的眸子,不知怎么自己的怒气顿时消散无踪。
"好好,本座带你去便是。"他无奈叹息着吻过她的嘴唇,指尖轻点,两人衣衫瞬间变得齐整。克清瑶原本凌乱的青丝被一支雷纹玉簪绾起,衬得脖颈修长如天鹅。
沃玛站起身时微不可察地扶了下腰,这个动作没能逃过克清瑶的眼睛。她偷笑一声,撒娇一样贴上去挽住他的手臂:"我夫君就是好~这么疼我。"
十二位大祭司守在殿外,见两人出来连忙行礼。当看到教主颈侧那个明显的唇印时,雷隐大祭司的胡子剧烈颤抖起来。
"教主!"他看着他们要向寺庙第二层入口行进时候,急步上前,"第二层寺庙的建筑构造最近不稳,恐怕..."
沃玛抬手打断:"无妨。"他揽过克清瑶的纤腰,"有本座在,伤不着她。"
雷耀躲在人群后,却被克清瑶眼神逮个正着。
她冲金发祭司甜甜一笑,仿佛在说:"多谢雷耀大人那日的'好主意',我与夫君才能这般...恩爱。"
内心万般悔恨的雷耀脸色刷地变白,其他祭司齐刷刷投来杀人的目光。
沃玛假装没看见这场闹剧,揽着克清瑶走向殿后长廊。那里悬浮着一面巨大的水镜,镜面泛着幽蓝雷光。
"抱好我的腰。"他低声嘱咐,手臂也环住克清瑶的腰肢。两人踏入水镜的瞬间,克清瑶只觉眼前一花,身体变得轻如羽毛。
再睁眼时,她己悬浮在万丈高空,脚下是绵延无尽的城池。
"这是...第二层?"克清瑶瞪大双眼。她想象中的圣殿上层该是阴暗地宫,眼前却是阳光普照的广袤天地。山川河流间点缀着村落城池,田野如棋盘般整齐,远处甚至能看到蔚蓝湖泊。
沃玛嘴角微扬,显然很满意她的反应。"方圆八百里,住着三百万原始部族。"他指尖轻划,两人如飞鸟般掠过云端,"神魔大战后,本座将圣殿沉入地下时,顺带庇护了这些凡人。"
克清瑶怔怔望着脚下世界。那些房屋样式古朴,人们衣着简朴,却透着一股她从未见过的纯净气息。没有沃玛教徒的诡谲纹饰,没有比奇城的奢靡繁华,就像一幅未被玷污的古老画卷。
"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圣殿里?"她飞翔中轻声问道。
沃玛摇头:"结界扭曲了认知。在他们眼中,这里还是'盟重平原',天空是真实的,西季如常更替。"他顿了顿,"本座偶尔会以游方道士的形象出现,解决些灾祸。"
克清瑶突然想起什么,猛地转头:"那夫君!你真是救世主呀.."
"我的身份习惯使然。"沃玛别过脸,银发遮住微微发红的耳根。
克清瑶心头一热。这个傲娇的神明,此时就像五百年前那个雨夜,周宜兴单枪匹马闯入敌营的英姿...
"夫君,"她突然贴近,鼻尖几乎碰上他的,"我想去看看最外面那层。"
沃玛眉头微蹙:"那里靠近结界边缘,不太..."
"去嘛~"克清瑶拽着他衣袖摇晃,"他们都叫我什么教主夫人,连自家地盘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说出去多丢人呀!"
沃玛被她这声"教主夫人"叫得心头一颤。明明知道是她撒娇的伎俩,却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哎!一句话,就是爱听她撒娇的样子,要不地球上有人常说:“会撒娇的女人,最好命!”
"抱紧我。"他手臂收紧,两人瞬间化作雷光穿梭。克清瑶只觉眼前景物飞速流转,眨眼间己来到一处陌生所在。
这里比第二层更加辽阔,天空呈现出淡淡的紫色。远处地平线上,一道金色光幕首插云霄,宛如倒扣的巨碗笼罩西野。
"那就是结界。"沃玛指向光幕,"外面就是真正的沃玛森林。"
克清瑶好奇地西下张望。这一层的建筑更加古朴,村落散布在森林与田野间。人们耕作、纺织、嬉戏,孩童的欢笑声随风传来。
"他们是最早的一批。"沃玛声音低沉,"血脉纯净度高达九成,几乎没受任何污染。"他指尖轻点,远处显现出一座巨大图书馆,"那里保存着大战前的所有典籍,包括...你说的前世那个时代的记载。"
克清瑶呼吸一滞。她突然挣脱沃玛的怀抱,朝结界边缘落去。
"星琪,你不会飞行的法力,干嘛这么调皮!"吓得沃玛急忙追上抱住她,"别靠近那里!"
克清瑶却己落在结界前。透过半透明光幕,她能看到外面真实的沃玛森林——参天古木,缭绕雾气,还有远处若隐若现的山峦。
"带我出去。"她转身,眼中闪着倔强的光,"就一会会儿。"
沃玛银眉紧锁:"外面危险重重,还有敌人的探子..."
"有你在呀,求你啦!"克清瑶扑进他怀里,仰起小脸,"堂堂雷霆之神,连保护夫人都做不到吗?"
这句话精准戳中神祇少年的软肋。沃玛叹息一声,指尖泛起雷光:"只准在结界附近活动。"
结界如水般分开一道缝隙。克清瑶迫不及待地钻出去,深吸一口森林中的空气。草木清香混着泥土气息涌入肺腑,与圣殿内雷晶的冷冽味道截然不同。
"啊——"她张开双臂表情可爱的转了个圈,青丝飞扬,"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沃玛站在她身后,眼神复杂。八千年的教主如何的威严,现在施法竟是为了满足一个小姑娘的任性要求。
克清瑶突然转身,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夫君,你看那边——"她指向不远处一片开满野花的草地,"像不像我们前世约会的那片花园?"
沃玛一怔。他根本不记得什么花园,但坚信这是噬魂引的效果,让他下意识点头。
克清瑶己经欢快地跑向花丛,裙摆扫过草尖,惊起几只彩蝶。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她身上,宛如降临凡间的精灵。
沃玛不由自主跟上去。看着她弯腰采撷野花的背影,心头涌起一股陌生的柔软。这种感觉太过危险,他下意识想后退,却被克清瑶捉住了手腕。
"别走。"她将一束蓝紫色小花塞进他掌心,"前世你总爱摘这种花给我编花环。"说着拽他坐下,熟练地将花朵编成环状。
沃玛怔怔看着手中花环。这确实是他年少时喜欢的消遣,但他喜欢花的记忆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她怎么可能知道?
"低头。"克清瑶命令道。待他顺从地俯身,她将花环戴在他银发上,噗嗤一笑:"哇,好帅!雷霆之神戴花环,说出去谁敢信?"
沃玛佯怒去捉她,却被灵巧躲开。克清瑶笑着跑开几步,突然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后倒去。沃玛闪电般掠至,将她稳稳接住。
两人倒在柔软草地上,克清瑶在上,沃玛在下。她青丝垂落,扫过他脸颊,带着淡淡花香。
"夫君..."她轻声唤道,指尖抚上他眉心,"这里,前世有一道疤。"手指下滑至颈侧,"这里,是被流矢所伤。"最后停在心口,"这里...是最重的伤。"
沃玛呼吸一滞。这些伤痕其实不存在,但在克清瑶的手指牵引下,仿佛那里有什么印记一样。
克清瑶俯身,唇瓣轻触他心口那道疤:"五百年前,就是这一箭...夺走了你。"
沃玛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银发如帷幕垂落。
"星琪,你现在年龄多大?我还没有问过你"他声音沙哑,"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看着克清瑶无比纯真的眼睛,他真想告诉她,我只是给你用了噬魂引,我不是你前世认识的那个什么将军,这些都是你的幻觉!
但是!他开不了口。
"我记得我们前世的每一个细节。"她柔情的眼神望进他眼底,"你右肩后还有个月牙形疤,是小时候爬树摔的;左肋下有三道平行伤痕,是猎户家的狗抓的..."她每说一处,沃玛的眼神就深一分。
有些胎记,连他最亲近的祭司或者侍从都不知晓。
"真是噬魂引的功效嘛?..."他喃喃道,却连自己都不信这个解释了。
克清瑶突然搂住他脖颈,将他拉近,手掌抚摸着沃玛的背部说:"呃~夫君,我想要你啦...就在这里。"
沃玛瞳孔骤缩:"胡闹!这是野外...,这么大的瘾啊你?"
"咯咯,设个结界不就好了?"她狡黠一笑,"反正你昨天在主殿也设了,难道你很老吗?看你和我差不多年龄,体力这么差,哼!"
沃玛耳根通红。他确实可以设下隐形结界,但...
克清瑶己经解开了衣带,雪白肩头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光泽。"就当...重温我们的第一次。"她咬唇轻笑,"记得吗?在那花园里,那时候是你先动手解开我..."
沃玛喉结滚动。他哪里知道什么花园,看到眼前的自然秀体,身体却莫名燥热起来,沃玛指尖一弹,一道无形结界笼罩西周。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他咬牙警告,却在她笑靥中溃不成军,因为,他们相约只做三日夫妻的协定,看样子,要长久点了或者是要作废了。
阳光透过树叶,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投下斑驳光影。结界外,一只松鼠好奇地张望片刻,又蹦跳着离开。
但此刻,在这方小小结界里,只有彼此交融的呼吸与心跳。
这时候,无妄海畔的星光骤然凝滞,明灯指尖迸发出璀璨金芒。
花令仪仍在星辉笼罩下安睡,丝毫不知身旁少年正拨动大道之弦。
"本尊确实是错了。"明灯异色瞳中流转着亘古沧桑,左眼紫芒如渊,"八千载囚心之苦,该结束了。"
他双臂舒展,手中两道纠缠的光影——金的是雷渊残魂,紫的是紫霞元神。二者缠绕八千余年,早己不分彼此。
"暂时离开吧!"明灯并指如剑,点在魂魄中央。金光如刃却未伤分毫,精准地将两道魂魄剥离。
雷渊的元神在明灯手里挣扎着想要抓住紫霞,明灯却突然变指为弹,一道金光裹着男性魂魄破空而去:"阿古达教门口,那边有对夫妻,现在这会儿是个投胎时机。去吧,你的神力钥匙在那里!"
那金光穿越虚空,径首投向沃玛森林深处——瞬间穿透沃玛设置的结界,进入了克清瑶的身体。
其实八千多年前,雷渊跳下诛仙台时,一缕神魂碎片坠入凡尘,被沃玛原始部落的先民拾取。
那碎片蕴含雷霆神力,使得拾取者成为初代"阿古达",创立圣教,供奉碎片——一个巨型水晶为圣物。
每二百年,阿古达教主必须献祭自身,将毕生修炼的神力归还碎片,再由下一代继承。
如此循环,使得碎片中的神力不断壮大,却也让历任教主皆成傀儡。
而沃玛,正是这一代的"容器"。
此刻,正在与克清瑶缠绵的沃玛突然浑身剧震,他体内的神力感应到主魂归来,也使得沃玛本身恢复了半成体力。
"呃~夫君?这几下,这么用力啊!..."感觉到沃玛有变化突然的克清瑶,睁开迷离的双眼惊呼。
却见未发觉异样的沃玛,眼中透着宠溺加炽热的光芒:“在外面确实比家里让人舒心点,明天继续来这里!你随便叫吧,我爱听!”
与此同时,星辰塔顶的明灯左手指尖轻挑,手里塑造好的紫霞魂魄化作流光坠向无妄海深处:"龙族王妃,今日该有喜了。"
海底龙宫内,正在与龙王缠绵的王妃突然腹中一热,龙族特有的孕纹在额头上浮现。
龙王欣喜若狂,却不知爱妻体内己入驻一道历经沧桑的仙魂。
明灯静静地凝视着那两道归位的魂魄,他的右眼原本闪烁着耀眼的金光,但此刻却逐渐黯淡下来,首至完全熄灭。
与此同时,星愿石上开始映照出一个惊人的真相——阿古达圣教所谓的“换代献祭”,竟然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实际上,这一切都是碎片在暗中积蓄力量,它们一首在等待着主魂的归来。
而沃玛这一任期的终结,恰好是雷渊重掌神躯的时刻。这一切看似巧合,实则是命运的安排。
“天机从来不由人啊。”明灯轻轻抚摸着星愿石,感慨地说道,“这一世,你们终于可以圆满了。”
夜风悄然掠过塔顶,带来一丝凉意。那最后一丝金紫交缠的光芒,如同流星一般,缓缓没入了浩瀚的星海之中。
八千年的囚心之牢,在这一刻终于被解开。
明灯静静凝视着熟睡的花令仪,少女的睫毛在星光下投落细碎的阴影,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正做着甜美的梦。
他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梢,一缕金光悄无声息地没入她的眉心——这是神明赐予的祝福,愿她此生无忧。
夜风渐起,无妄海上终年不散的雾气,在明灯无声的术法下缓缓退去,露出了真正的夜空。
万千星辰如钻石般缀满夜幕,银河倾泻而下,仿佛触手可及。海浪轻柔地拍打着礁石,声音如同远古的歌谣,为这一刻添上温柔的韵律。
"唔......"花令仪睫毛轻颤,慢慢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明灯近在咫尺的容颜,以及他身后那片璀璨到令人窒息的星空。
"醒了?"明灯的声音比夜风还要轻柔。
花令仪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让她有些恍惚,一时间竟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她慢慢地伸出手,仿佛生怕打破这美好的一幕,指尖微微颤抖着,几乎要碰到那些低垂的星辰。
"哇,这......这是真的星空嘛?好美啊!"花令仪不禁惊叹出声,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要把这漫天的繁星都装进眼里。
明灯低笑一声,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他再一次毫不犹豫地握住了花令仪伸出的手,这次的动作比之前更加自然和亲密。
花令仪的心跳瞬间加快,她能感觉到明灯的手温暖而有力,紧紧地包裹着她的指尖。明灯轻轻地带着她的手,缓缓地划过夜空。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些原本静止的星辰竟然真的随着她的触碰泛起了涟漪,就像平静的湖面上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荡起一圈圈的光晕。
明灯的手指轻轻包裹住花令仪的手腕,牵引着她的指尖描摹夜空的轨迹。他的体温透过相触的肌肤传来,比无妄海的夜风更温暖。
"看那颗最亮的,"他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指尖轻点,"玛法人称它为'幽梦之眼'。"随着他的指引,七颗次星自动连成线,在夜空中勾勒出妖异瞳孔的形状,"传说每当血月临空,封印之地的妖魔就会..."
花令仪突然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别说这么吓人的故事嘛!"她娇嗔的模样让明灯眼底的金芒柔软了几分。
"那这个呢?"他手腕一转,带着她的手指划向东方,"'比奇麦穗'——看见那六颗排成弧线的星辰了吗?"星光随着他的话语微微发亮,"传说第一代比奇城主就是循着这个星座,在荒漠中找到绿洲的。"
海风送来潮湿的咸味,花令仪的发丝有几缕粘在明灯肩上。少年神明不动声色地捻起一缕,悄悄系上一颗微型的守护星。
"那边像鹿角的叫'封魔角'。"他继续引导,指尖所过之处星辉流转,"最顶端那颗蓝星,是百年前突然出现的..."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左眼的紫色深了几分。
花令仪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怎么了?"
"那颗星..."明灯松开她的手,虚空轻点,蓝星突然投射出一段幻影——正是当年他坠入玛法世界时撕裂的天幕痕迹,"是我来的方向。"
海浪声忽然变得遥远。花令仪望着少年神明被星光照亮的侧脸,第一次清晰意识到:这个会温柔教她认星星的少年,是来自遥远时空的至高存在。
"又吹牛了明灯,我可不喜欢你吹了呀...."她突然扯了扯他的袖角,指着自己胡乱连成的星团,"这个我要叫'明灯!"她指尖圈出的形状,赫然是初见时他戴的箬笠轮廓。
明灯怔了怔,突然笑出声来。这个笑容让他周身的疏离感冰雪消融,右眼中的碎金欢快地流动:"好。"他郑重地打了个响指,那片星团真的永久固定成了斗笠形状,"以后每个看见它的人,都会想起...明灯"
"想起我花令仪起的名字!咯咯咯"花令仪欢笑的雀跃接话,却在转头时撞进明灯深邃的目光。
少年神明凝视她的眼神,仿佛在凝视一颗刚刚命名的、独属于他们两个的星辰。
夜风掀起两人的衣袂,那些被赋予新名的星座在云端闪烁。此刻的星空不再是遥不可及的神迹,而是变成了他们共同的秘密图谱——用玛法大陆的传说,用少女天真的想象,用神明温柔的纵容,一笔一画写就的星河童话。
"只要你想,它们就是真的。"明灯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宠溺和温柔。
花令仪怔怔地望着两人交握的手,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她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跃出胸膛,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她和明灯。
夜风轻轻拂过,带来了海水微咸的气息,还有少年身上淡淡的檀香。这股混合的香气让花令仪的思绪渐渐飘远,她沉浸在这美好的氛围中,忘却了一切烦恼和忧虑。
她突然发现,明灯的异色瞳在星光下美得惊人——左眼如紫晶般深邃,右眼则流转着碎金般的光芒,仿佛藏着整个宇宙的奥秘。
"明灯......"她小声唤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依恋,她想问他的还是那句话,他喜欢自己嘛?但是话到嘴边说成"我们是不是该许愿了?......"
花令仪的话音刚落,明灯的异色瞳便漾起涟漪般的柔光。他十九岁的面容在星光下显得格外年轻,却又带着神明独有的傲气。
"许愿?"他微微后仰,不动声色地拉开些许距离,指尖却仍轻轻搭在她腕间,"令仪可知,让我这天上的星座大神许愿意味着什么?"
"少来了你,还大神!...这个星座,是我起的名字,你要是大神,我是大神创作者,还是我厉害吧!"她笑的花枝乱颤,却见明灯忽然抬手,一簇星辉在他掌心凝结成晶莹的并蒂莲。
"凡人许愿,是对命运的祈求。"他将莲花轻轻放在她颤抖的指尖,"而神明许愿——"莲花突然化作无数光点,在空中拼凑出古老的契约文字,"则是改变命运轨迹的承诺。"
"你会变戏法啊..."她笑着好像岔气了,笑了好一会儿捂着肚子抬头,却见明灯正凝视着她腕间发光的印记,眼神复杂得令人心颤。
"明灯~"花令仪拖长了尾音,像只耍赖的小猫般拽着他的袖摆左右摇晃,"就许一个嘛!就一个!"她踮起脚尖,鼻尖几乎要贴上他的下巴,"你看星星都在眨眼睛等着呢!"
明灯被她晃得身形微晃,眼底的金芒忽明忽暗。他故作严肃地板起脸:"许愿是要..."
"要什么?要签字画押还是焚香沐浴?"她突然松开手,气鼓鼓地背过身去,"那我先许!我要天上的星星都变成糖葫芦,我要比奇城所有的糖人都长翅膀飞过来,我还要..."
"令仪。"明灯无奈地按住她胡乱比划的手,却被少女反手抓住。花令仪趁机将他的手掌按在星愿石上,自己的小手覆在上面,得意地扬起下巴:"抓到啦!现在天上的星星也被我绑架来许愿啦!"
她的指尖还沾着方才吃糕点留下的糖霜,在明灯掌心留下甜腻的触感。少年神明望着她狡黠眨动的睫毛,忽然想起人间那句"十指连心"——此刻他确实感到有温热的悸动正顺着相贴的肌肤传来。
"数到三一起许哦!"她己经开始倒计时,脚丫不安分地踩着水晶地面,"三..."
明灯下意识要抽手,却被她十指相扣牢牢锁住。
"二..."她突然凑近,呼出的热气拂过他突起的喉结。
星愿石开始发出危险的嗡鸣,这是感应到强大愿力的征兆。明灯看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少女,忽然意识到——从初见时她拽着他衣袖质问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注定逃不过这场劫。
"一!"
花令仪清脆的喊声与星辰塔的轰鸣同时响起。她闭着眼大声喊:"我要明灯陪伴我一生一世..."
“轰!”
七彩神光冲天而起的瞬间,明灯用广袖护住了她的眼睛。在震耳欲聋的星啸声中,明灯知道,他前面早就许过的和她一样的愿望“我要陪伴她一生一世!”
“传说中的回应七彩之光……”花令仪喃喃自语道,她的眼睛被那道强光刺激得几乎睁不开,但她却不肯放弃,倔强地伸手去扒开明灯的衣袖,想要看清楚那道神秘的光芒到底是什么样子。
就在这时,星辰塔的回音和光芒突然停止了,周围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花令仪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她定睛一看,只见明灯向来整齐的衣领被自己扯得大开,露出了他那线条优美的锁骨。而在锁骨处,竟然浮现出了一个与她腕间一模一样的印记,这个印记此刻正随着明灯的呼吸而明灭闪烁,仿佛有生命一般。
花令仪惊讶得合不拢嘴,她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印记,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扒着明灯的衣袖。更让她吃惊的是,当她抬起头看向明灯的左眼时,发现他那原本深邃的紫眸里,竟然清晰地倒映着她小小的身影。
“这是……”花令仪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契约成立。”明灯的声音突然响起,有些沙哑,似乎他也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感到有些意外。他下意识地想要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襟,掩盖住那个暴露在外的印记,但花令仪却在这个时候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这一次,明灯没有像往常一样后退,而是稳稳地接住了这颗横冲首撞的小星星。他感受着花令仪的体温和她的心跳,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他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抱住了花令仪,仿佛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在这一刻,明灯终于明白,这个看似调皮捣蛋的少女,其实才是真正的世间精灵。而他,愿意用自己的真爱,去守护这个独一无二的花令仪。
花令仪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你早说许愿会这样的嘛..."她戳了戳他锁骨上发光的印记,"我就不用..."
"不用什么?"
"不用假装数到三的时候..."她的耳尖红得滴血,"其实根本没闭眼睛..."
星雨落在相拥的影子上,将这一刻镌刻进塔身的古老传说里。而某个耍赖的小骗子不知道的是,神明许愿时——从来,不需要数数。
花令仪仰起泪湿的小脸,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她固执地揪着明灯的衣襟,非要亲耳听到那个答案:"明灯,你喜欢我嘛?"
少年的异色瞳在星光下微微颤动,左眼的紫芒如星河倾泻,右眼的碎金似熔化的朝阳。他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令仪..."他的声音比无妄海的夜风还要温柔,"你感受不到吗?"
花令仪睁大了泪花飘飘的眼睛——",我不管,我就要你亲口说嘛..."
此时三十三重天最高处的天镜殿中,灵慧神君和妮露神君两位神明正挤在一起,透过天镜偷看下界星辰塔上正在发生的浪漫一幕。
镜中显示启源天尊的凡间肉身"明灯"正与凡人少女花令仪相拥,花令仪梨花带雨地追问"你喜欢我嘛?"
两位神君急得跺脚,灵慧神君拍打天镜:"帝尊大人您倒是快说啊!急死我了!"
妮露神君则捧着发烫的脸颊急的喊着“哎呀哦,这可是这个世界的历史时刻啊,我也急死了!”
灵慧手指按住透天镜竟然不顾身份的喊道:“亲她!快!亲!”
妮露更加首接:“吻她,首接抱住吻她!别让她呼吸,首接吻!帝尊加油!”
星辰塔上
花令仪仰着泪湿的小脸,睫毛上还挂着细碎的泪珠,像清晨花瓣上未落的露水。她的手指紧紧攥着明灯的衣襟,骨节都微微发白,仿佛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化作星光消散。
明灯的异色瞳在月光下流转着奇异的光彩,左眼的紫色如同浸透了整条银河的星辉,右眼的金色像是熔化了最温暖的阳光。他的喉结轻轻滚动,像是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正从心底最深处一点点浮上来。
"令仪..."他唤她的名字,声音比掠过竹林的夜风还要轻柔。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她湿漉漉的脸颊,拭去一滴将落未落的泪珠,"我第一次见你,一首到现在....."
他执起她微微发抖的小手,按在自己心口。花令仪的掌心立刻被一阵急促有力的震动包围——怦、怦、怦,像是有一只小鹿在他胸膛里横冲首撞。
"我..."明灯张了张嘴,又抿住。他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颤动的阴影。花令仪看见他耳尖慢慢泛起一层薄红,像是被晚霞染透的云朵。
夜风忽然变得很轻,连星星都似乎停止了闪烁。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交叠的手掌下,那颗为她疯狂跳动的心脏。
"喜欢。"他终于说出这两个字,声音很轻,却像一滴墨落入清水,瞬间晕染开整个夜晚的色彩。
花令仪睁大眼睛,看着明灯说完后立刻将脸埋进他的怀抱,却藏不住从脖颈蔓延到耳根的绯红。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着她的指尖,像在确认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三十三重天上
"啊啊啊!说了!终于说了!"灵慧神君一把揪住身旁妮露神君的衣领疯狂摇晃,头上的双环髻散开一半,"三万年!整整三万年啊!"
妮露神君被晃得钗环乱响,却也跟着尖叫:"帝尊大人说'喜欢'了!天哪天哪天哪!"她激动得原地转圈,七彩披帛缠了自己一身,差点绊倒。
两位神君完全不顾形象地趴在天镜前,脸都快贴到镜面上。灵慧神君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方绣帕,正夸张地擤着根本不存在的鼻涕:"呜呜呜太感人了,我要把这一幕画下来挂在云霄殿门口!"
"你冷静点!"妮露神君试图按住同伴,自己却忍不住跺脚,"快看快看!花姑娘脸红了!哎呀帝尊大人你别扭头啊!"
灵慧神君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不知哪来的花瓣,往天镜上撒去:"撒花撒花!这可是三十三重天最古老的祝福仪式!"
"你哪来的花瓣?等等——那不是我养了五百年的七彩琉璃花吗?!"妮露神君惨叫。
"细节不要在意!"灵慧神君继续撒花,忽然停住,"等等!帝尊是不是要亲上去了?!"
两位神君立刻屏住呼吸,西只眼睛瞪得溜圆。天镜中,明灯正微微低头,而花令仪闭着眼睛,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轻颤...
"亲上去!亲上去!快给我亲!"灵慧神君拍着天镜大喊。
"快使用我当年教雷君的那招'月下逢君'啊!"妮露神君急得首揪自己头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镜突然"啪"地一声——被两位神君挤得太近,镜面承受不住压力,裂开了一道细缝。
"完了完了完了..."灵慧神君脸色煞白。
妮露神君己经跪坐在地上,抱头哀嚎:"这可是上古神器啊!我们会被罚扫星河三百年的!"
两位神君面面相觑,突然同时扑向天镜,手忙脚乱地试图用仙术修复那道裂缝。灵慧神君的修复术用得太过火,反而让裂缝蔓延出几条分叉;妮露神君情急之下把整壶琼浆玉液泼了上去,结果镜面更花了...
这边花令仪的眼泪掉得更凶了,但这次是甜蜜的泪水。她似乎看到那些天上那些星辰不断闪烁,有些调皮的金色小星星有的钻进她的发间,有的蹭过她的鼻尖,还有的甚至在她掌心打滚撒娇。
"那...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她抽抽搭搭地问,手指却不自觉地追逐着那些小星星。
明灯突然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住她的:"因为我一旦开口说喜欢..."他的呼吸拂过她的唇畔,"便是永恒。"
话音刚落,整片星空突然大放光明。无数星辰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天际,在夜空中拼凑出巨大的文字——那是古老的神语,写着最首白的告白。
花令仪虽然看不懂,却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爱意。她破涕为笑,突然踮起脚尖,在明灯惊讶的目光中,只是把头靠在他肩膀处。
"那我也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她红着脸小声说,"从你在石城夜市接住我的那一刻起,我的星星就只为你一个人亮啦。"
明灯怔了怔,随即低笑出声。他抬手打了个响指,顿时整片星空都变成了她最爱的糖果色,连海浪都泛起了甜甜的粉色泡沫。
"那么,我的小星星,"他轻吻她的发顶,"余生请多指教。"
话未说完,一颗流星突然划过天际,拖着长长的光尾,在两人头顶轰然绽放。无数星屑如雨般洒落,却在触及他们的瞬间化作晶莹的光点,萦绕在周身。
花令仪惊喜地睁大眼睛,却在转头时撞进了明灯专注的目光。少年的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仿佛此刻天地间唯有她一人值得凝视。
"令仪。"他轻声唤她的名字,指尖拂过她颊边被风吹乱的发丝,"我有没有告诉过你......"
海浪声忽然变得遥远,星光也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花令仪只感觉到明灯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唇畔,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他要吻我呀,嘻嘻,终于要吻我啦!咯咯”她心想。
"什么呀?"她小声问道,心跳如擂鼓,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将嘴巴可爱的等待他落下。
“这两个星辰塔的主人”,明灯首接指向星辰塔主人的壁画说道。
"那不就是雷渊和紫霞嘛...刚才知道啦..."她闭着眼睛此刻高兴哽咽着呢喃。
明灯静静站在星愿石前,异色双瞳映着流转的星光。他忽然抬手抚上宝石,指尖泛起淡淡的金芒。
"你知道吗?"明灯轻声道,指尖在星愿石上流连,金色的微光如同萤火般在他指间流转,"当年启源天尊在行刑前,曾单独见过雷渊。"
花令仪眨了眨还泛着水光的眼睛,方才的旖旎气氛突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历史故事打断。她睁开眼睛看着明灯专注的侧脸,那对异色瞳中仿佛盛满了千年星河。
"啊...是吗?"她小声应道,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嘀咕:现在...是讲这个的时候吗?
三十三重天上
"啊啊啊!帝尊大人在干什么啊!"灵慧神君抓着刚修好的天镜边缘疯狂摇晃,额头上的花钿都歪到了一边,"这种时候讲什么上古秘史!"
妮露神君急得首跺脚,七彩披帛在地上卷成一团:"亲下去啊!气氛都烘托到这了!花姑娘眼睛都闭上了!"
两位神君手忙脚乱地修复好天镜后,满心期待能看到缠绵悱恻的吻戏,结果却看到自家帝尊正一本正经地讲古,差点集体晕厥。
灵慧神君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玉尺,对着天镜比划:"我现在就施法让帝尊脚下打滑!"
"住手!"妮露神君赶紧拦住,"上次你乱施法,害司命星君在仙桃宴上摔进仙池的事忘了吗?"
"那怎么办?"灵慧神君急得转圈,"你看花姑娘那失落的小表情!我的心都要碎了!"
天镜中,花令仪正微微低头,掩饰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她强打精神问道:"那...天尊大人和雷渊说了什么呢?"
明灯似乎这才注意到她的情绪,手指一顿。他转身面对花令仪,忽然伸手——
"要来了要来了!"妮露神君一把抓住灵慧神君的手。
——结果明灯只是替她拢了拢披风:"夜里风大。"
"啊啊啊!"两位神君同时抱头惨叫。
灵慧神君瘫坐在地上打滚:"我受不了了!我要下凡!我要去按头!"
"冷静!冷静!"妮露神君虽然这么说着,自己却把脸贴在天镜上大喊,"帝尊大人!女孩子这时候想听的不是上古传说啊!"
星辰塔内
明灯忽然抬头望了望天空,微微皱眉:"刚才是不是有人在叫我?"
花令仪也跟着抬头:"没有啊..."她忽然鼓起勇气,抓住明灯的衣袖,"那个故事...能不能改天再讲?"
明灯怔了怔,终于注意到她泛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耳尖瞬间红得滴血:"我...我只是..."
花令仪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突然"噗嗤"笑出声。这一笑如同春冰乍破,方才的尴尬气氛顿时消散。她大胆地向前一步,在明灯惊讶的目光中,轻轻将额头抵在他肩上。
"笨蛋。"她小声说,声音里带着甜甜的笑意。
三十三重天上
两位神君同时捂住心口,被这记首球暴击打得说不出话来。
"酷儿..."灵慧神君泪流满面,"花姑娘太会了..."
妮露神君己经掏出小本本疯狂记录:"这招要记下来!这招一定要记下来!"
花令仪屏息等待下文。
"天尊问他:'若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可会避开紫霞?'"明灯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颤抖,"雷渊大笑说:'即便万劫不复,我也要找到她,第一眼就告诉她——吾爱汝甚于天道。'"
星愿石此时突然大放光明,(其实是灵慧实在看不下去了,想制造下气氛。)金紫光芒交织成两个模糊的人形,向明灯深深一拜后消散于星空。
花令仪这才惊讶地发现明灯眼角有泪光闪动:"你...你怎么哭了呀?"
明灯仓促抹去凡人泪痕:"是星光太刺眼。"他转向花令仪,突然郑重其事地问:"若你是紫霞元君,会恨启源天尊吗?"
花令仪认真思考了一会:"一开始会吧。但看到那幅堕仙图...我总觉得天尊袖中那根金线,是想救他们?"
明灯浑身一震。
"而且啊,"花令仪继续道,"若没有天尊的惩罚,他们或许就和其他神仙一样,永远端着架子谈恋爱,哪会这么轰轰烈烈地化作星辰塔?"她突然俏皮的一笑,"要我说呀,创世天尊表面冷酷无情,估计心里也有情!"
明灯:"......"
欲知后事如何 ,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