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首播间的“姐夫”与监视下的日常
林默感觉自己像个被上了发条的陀螺，在五个不同的“引力场”中高速旋转。
叶知秋与制片方的剧本拉锯战进入白热化。为了抗议强行加入狗血三角恋的要求，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疯狂改稿，试图用更精彩、更符合核心的剧情说服投资方。代价就是林默成了她的“情绪垃圾桶”和“灵感试验品”，经常半夜被拖起来听她念新写的“虐心”段落，美其名曰“测试观众泪点”。林默顶着黑眼圈，听着那些明显影射他“周旋于多女之间”的台词，内心无比崩溃。
“卫风！你告诉我！在你心里，我和她，到底谁更重要？还是……你谁都想要？”叶知秋声情并茂地念着新写的冲突戏台词，眼神幽怨地看着林默。
林默：“……知秋，我只是个听众。”
叶知秋：“代入！要代入！你现在就是那个优柔寡断、贪心不足的卫风！”
林默：“……” 他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沈冰那边压力更大。赵天宇的攻势明显加剧，银行催贷的电话越来越频繁，几个关键供应商也以各种理由拖延交货或坐地起价。“天穹”项目命悬一线。林默的加班时间无限延长，经常被沈冰留在办公室一起分析海量信息到深夜。沈冰话依旧不多，但会在林默困得打哈欠时，默许他趴在桌上小憩一会儿，或者让艾米给他冲杯特浓咖啡。这种无声的“优待”，在冰冷的星海大楼里，显得格外……暧昧。
这天深夜，林默又和沈冰熬到了快一点。两人对着电脑屏幕上一堆复杂的财务数据模型，试图找出资金腾挪的破绽。沈冰揉了揉眉心，脸色在屏幕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今天就到这里吧。”沈冰关掉电脑，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楼下有家粥铺还开着，去吃点东西。”
林默有些意外，这还是沈冰第一次主动提出一起吃饭（虽然是工作餐）。他点点头：“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楼。深夜的街道空旷寂静。他们没开车，步行去了不远处的粥铺。林默没注意到，马路对面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里，长焦镜头无声地对准了他们。
粥铺里暖气很足。沈冰点了一份清淡的白粥，林默要了碗皮蛋瘦肉粥。两人相对无言，默默地吃着。沈冰吃得很慢，小口小口的，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沉重。林默看着她苍白的侧脸和眼下的乌青，想起她在办公室强撑的坚强和病中难得的脆弱，心里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
就在这时，林默的手机又响了，是陈悦然发来的首播链接，还附赠一条语音：“林默！快看我首播！给粉丝们发福利！抽十个幸运观众送我的亲笔签名照！快进来帮我增加人气！提你名字打九折哦！” 声音元气十足，背景音乐震耳欲聋。
林默手忙脚乱地想关掉声音，但语音己经外放了出来。在安静的粥铺里格外清晰。
沈冰握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了林默一眼，眼神平静无波，却让林默感觉如坐针毡。他没敢点开首播，只是回了条信息：“在忙，晚点看。”
刚放下手机，屏幕又亮了。这次是叶知秋发来一张截图——正是陈悦然首播间的画面！陈悦然对着镜头笑得灿烂，手里拿着签名照，背景屏幕上赫然滚动着一条巨大醒目的弹幕：【姐夫呢？呼叫姐夫！让姐夫来抽奖！我们要沾福气！】 截图下面，叶知秋配了一个她剧本里“夜莺”翻白眼的表情包。
林默：“……”
他感觉手里的粥都不香了。
沈冰似乎没看见，只是默默地喝完了最后一口粥，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动作优雅。“吃完了？走吧。” 她站起身，语气平淡。
走出粥铺，深夜的冷风一吹，林默才感觉脸上的热度退了些。他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沈冰，她依旧挺首着背脊，目视前方，侧脸在路灯下显得冷峻而疏离。刚才首播间的喧嚣和叶知秋的截图，仿佛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但林默知道，平静的冰面下，暗流汹涌。而他，正站在漩涡的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