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擦枪的手与无声的守护
工厂内部的战斗在接应车辆被意外解决后，很快结束。“老K”负隅顽抗被击伤制服，密钥被成功缴获。秦岚带领的行动组虽然有人轻伤，但无重大损失。外围的拦截行动更是因为那辆越野车离奇的爆胎和撞击，避免了更大的冲突和伤亡。
当秦岚带着一身硝烟和疲惫走出工厂，看到那辆卡在搅拌罐里、车头冒烟变形的越野车时，饶是她心志坚定，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巧合……太诡异了！如果不是这辆车突然失控，让它冲进工厂，后果不堪设想！
技术勘查很快有了初步结论：越野车右前轮爆胎是因为碾轧到了路面上一个尖锐的、被遗弃的大型机械齿轮碎片！那碎片像是从旁边废弃工地被雨水冲刷出来的，位置极其刁钻，刚好在车辆高速冲击后避震压缩到极限的位置！
又是巧合？秦岚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山顶上那个及时报警的身影。她立刻用指挥部的专线回拨了林默的电话。
电话接通，传来林默明显带着后怕和紧张的声音：“秦警官？你们……没事吧？”
“行动成功，目标落网，我们没事。”秦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疲惫，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你还在山顶？”
“嗯……在。”
“待在原地别动，我让人去接你。”秦岚不容置疑地说。她需要林默作为目击证人，也需要……亲眼确认他没事。
当秦岚的同事开车将冻得瑟瑟发抖的林默接到工厂外围临时指挥部时，天边己经泛起了鱼肚白。现场依旧忙碌，警灯闪烁。
秦岚正站在一辆指挥车旁，和几个同事低声交代着什么。她脱掉了战术背心，只穿着警用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紧实的小臂。她的脸上沾着一点灰尘，神情冷峻，眉宇间带着浓浓的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
看到林默下车，秦岚快步走了过来。她的目光在他身上迅速扫视一圈，确认他完好无损，紧绷的下颌线才微微放松。
“冻坏了吧？”她脱下自己的警用外套（里面还穿着衬衫），不容分说地披在了林默肩上。外套带着她身上的温度，还有一丝淡淡的硝烟味和汗水的气息。
林默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外套上残留的体温让他冰冷的身体瞬间回暖。“我……我没事。你们怎么样？受伤了吗？”他更关心秦岚的情况。
“小伤，不碍事。”秦岚轻描淡写，指了指自己手臂上一道被简单包扎过的擦痕，“这次行动，你立了头功。山顶的观察和报警，非常及时。尤其是那辆接应车……”她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着林默，“你知道它为什么会爆胎撞停吗？”
林默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心虚地摇头：“不……不知道啊。我就看到它突然失控了……”
秦岚深深地看着他，仿佛要穿透他的眼睛。她没有追问，只是从旁边一个证物袋里拿出一个用证物袋小心装着的齿轮碎片，递到林默面前：“因为它碾到了这个。”
林默看着那狰狞的金属碎片，一脸茫然。
“技术组分析，这碎片是废弃工地遗留物，被雨水冲刷到路面。位置正好在车辆高速冲击的受力点。”秦岚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巧合得……像是专门为它准备的。”
林默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解释。难道说自己在山顶用手机乱看，可能无意中“关注”到了这个碎片？
秦岚没有等他的回答，将碎片收回。她拿出配枪，熟练地退出弹匣，检查了一下，又“咔嚓”一声将弹匣推回枪身，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力量的美感。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林默，”她擦着枪，目光却落在林默肩头披着的警服外套上，声音低沉而郑重，“我从不相信纯粹的运气。但你……你身上发生的事情，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词。”
她抬起头，首视着林默的眼睛，那眼神不再是审视，而是充满了探究和一种奇异的信任：“无论这‘好运’是什么，谢谢你。谢谢你今晚在山顶的守望，谢谢你……又一次在关键时刻，挡在了危险的前面。”她的目光扫过林默肩上的警服，仿佛那是一种无声的认可和守护。
林默的心被狠狠触动。他看着秦岚疲惫却坚毅的脸庞，看着她擦枪时专注而有力的手指，感受着肩头警服沉甸甸的分量和温度。这份来自警花的、无声却厚重的信任，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我……”林默刚想说什么，秦岚却收回了目光，将配枪插回枪套。
“天快亮了，折腾了一夜，回去休息吧。”她的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干练，“外套先披着。后续可能需要你配合做个详细的笔录，我会再联系你。”她示意旁边的同事送林默回去。
林默坐上车，回头望去。晨曦微光中，秦岚依旧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指挥着现场的善后工作。她擦枪的侧影，和肩头这件带着硝烟味的警服，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