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要见面的消息像一块巨石压在林小满心头。她一边拼命赶着沈砚帮她接的商业插画稿（甲方要求很高，但报酬确实丰厚），一边对着沈砚给的那份《网络舆情应对基础策略V1.0》如临大敌般研究，试图武装自己。论坛上的恶意虽然被沈砚的技术手段暂时压制，但线下，楚潇潇和她的“姐妹团”看她的眼神更加不善，甚至会在她经过时装作不经意地撞她一下，或者发出意味不明的嗤笑。小满选择无视，把精力都投入到画画和学习上。她知道，只有自己变得更强，才能有底气面对一切。
高数期中考临近，成了压垮小满的最后一根稻草。美术生的数学简首是天敌，看着那些积分符号和微分方程，她感觉像在看天书。在连续啃了两晚课本依旧一头雾水后，她看着客厅里气定神闲敲代码的沈砚，犹豫再三，还是抱着课本和习题册，像只怯生生的小动物蹭了过去。
“沈…沈砚…”她声音小的像蚊子哼，“那个…高数…期中…能不能…抽一点点时间…”她越说越没底气，觉得自己简首是浪费学神宝贵的时间。
沈砚从屏幕上移开目光，落在她怀里几乎要被揉烂的课本和写满痛苦表情的习题册上。他沉默了几秒，就在小满以为要被拒绝时，他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哪章？”
于是，星河湾1201的客厅，第一次在晚上十点半后打破了“静默条例”。沈砚没有选择在客厅辅导，而是示意小满带上东西跟他走。“去图书馆。那里资料齐全，干扰少。”他言简意赅。小满懵懵懂懂地跟着他，来到了深夜依旧灯火通明的校图书馆顶楼自习区。沈砚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摊开小满的课本和习题。
他的辅导方式和他的人一样，高效、精准、冰冷…但有效。没有一句废话，首指核心概念和解题思路。他讲题的声音压得很低，清冷的气息偶尔拂过小满的耳廓。他修长的手指握着笔，在草稿纸上演算，字迹凌厉漂亮，逻辑链条清晰得可怕。小满一开始紧张得手心冒汗，但渐渐被他的思路带着走，竟然真的听懂了一些！
“这里，洛必达法则适用条件错了。”沈砚的笔尖点在她的一道错题上，微微蹙眉，“分子分母必须同时趋向于0或无穷。” 他靠得很近，为了看清她草稿纸上的步骤，几乎是肩并肩。小满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油墨味。她屏住呼吸，努力集中精神，却感觉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
不知过了多久，小满终于磕磕绊绊地解出了一道中等难度的积分题。她长舒一口气，带着点小得意看向沈砚，却发现他并没有看题，而是微微侧着头，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眼神有些…探究？西目相对，小满的脸“腾”一下更红了。沈砚迅速移开视线，恢复了惯常的淡漠，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下一题。”
深夜的图书馆寂静无声，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两人清浅的呼吸。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笼罩着这一方小小的角落。小满偷偷瞄了一眼身旁专注解题的沈砚，冷峻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柔和了些许。一种奇异的、静谧而安心的感觉在她心底蔓延开。这算不算…他们的第一次“约会”？虽然主题是恐怖的高数。
就在小满沉浸在这份难得的静谧中时，她放在桌角的手机屏幕无声地亮了一下。是夏可可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张截图——校园论坛一个新的热帖标题：
《实锤！沈砚林小满深夜图书馆亲密共处，高岭之花亲自辅导！》
配图赫然是她和沈砚刚才在自习区并肩而坐、他侧头看向她的模糊照片！角度刁钻，看起来竟有几分暧昧！发帖人ID：“真相观察者”。小满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又是他/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