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朝堂诡谲
第三十一章 朝堂诡谲
这下子是没得救了,流云腹诽,脑子转的飞快。
先不说季小娘刚刚就在和主子在一起,单单说她入府之后的表现。
谨小慎微,胆小怕事,跟侯爷那真是什么都不要,就一个无欲无求。
简单一点来说,季小娘是流云见过最不爱争宠的妾室了。
今天到书房去,八成还是夫人安排的。
程妄端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邃的眼眸如同两口古井,映不出丝毫波澜。
他修长的手指在扶手上极轻地叩击了一下。
笃。
那一声轻响,但也宣告了语柔的死刑。
随即,他开口询问府医:“情况如何。”
府医姓刘,早年间跟着程妄南征北战,虽不是什么神医,但也于太医院的那些个御医不相上下。
刘大夫看了眼尚岑竹:“孩子保住了,但侧妃夫人这次受了惊吓,老夫开了几幅安胎的药,每日一次,按时按量用个半月也就没事儿了。”
程妄点点头,将哭泣着的人抱在怀里,尚侧妃听到自己孩子没事了,顿时心中踏实了几分,开口道:“语柔,去......”
“流云。”
“属下在。”
程妄开口打断了尚岑竹的话:“你派两人盯着,蜀淮,把她拉下去,杖毙。”
“是。”
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蜀淮带着面具看不见脸,抓着地上有些状况之外的语柔便拖了出去。
尚岑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忙拉住程妄,脸上满是焦急:“侯爷!侯爷这是要做什么?语柔犯了什么错,侯爷竟要杖毙了她?”
程妄抬手捂住她的眼睛,声音是从没有过的温柔:“阿竹难道不知,刚刚在书房的人是谁?”
尚岑竹身体僵硬在他怀中,她之前被愤怒蒙蔽了理智,随后又被孩子弄的慌了神,现在仔细想想,侯爷府中的那几个,谁敢在书房勾引人?
除了她,谁不知道柳媚儿是怎么死的?
这事还是尚岑竹刚进侯府时发生的,当时柳媚儿一个通房,胆大到在书房跳舞勾引程妄,被程妄一剑捅了个对穿,丢在侯府门口,不许任何人给她收尸。
对外就说柳媚儿窃取军情,侯爷是大义灭亲。
自那之后,不论是季晴敏,还是她,又或者是夏侧妃,都不敢再无端踏入书房半步,那里已经成为了侯府的禁地。
思及此,尚岑竹心中更为妒忌。
她季仪言好在哪儿?进了书房没有任何惩处,竟然还能和王爷......
她一个侧妃都不敢的事情!
尚岑竹紧紧抱着程妄道:“侯爷,语柔不过是护住心切,绝不是什么坏心思...”
“嘘。”
程妄开口,她便是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门外,蜀淮三棍子下去,语柔便没了气息。
几个粗使婆子将尸体带走处理,蜀淮也不见了身影。
屋内,尚岑竹脑袋紧紧贴着程妄的胸口,啜泣声不大却格外引人心疼。
半晌,程妄轻拍她后背,将人按回床上。
“吓坏了吧?”
她点点头,握住男人的手贴在脸颊上轻声道:“侯爷,语柔今日无端攀咬季姨娘不知道安了什么心思。侯爷,您说,季姨娘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同阿竹生了嫌隙?”
程妄的指腹着她脸庞:“她不会。”
“阿竹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我们的孩子,旁的事无须担心。丫鬟的事,你放心。我会让流云去给你挑几个聪明伶俐的,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尚岑竹点了点头,有些疲惫。
想要睡过去,又舍不得将视线从程妄身上移开。
她那点小心思都不用说,只一眼,程妄就能看得透彻。他脱下外袍,侧身躺在尚岑竹身边,手掌抚摸着尚岑竹的后背安抚着怀中的人。
等到尚岑竹醒来时,程妄已经回了书房。
地上的折子早就被捡起来摆放整齐,丝毫看不出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荒唐的云雨之事。
程妄端坐,指尖划过其中一本折子。封皮无字,翻开便见工整字迹,笔锋凌厉却写的小。
“查的如何。”
书房内,明明只有程妄一人,但他开口后,蜀淮便从房梁之上跃下,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低着头回话。
“回主子,这个语柔确实有问题。”
“哦?”
程妄双眸冷凝,抚摸着手中折子。
蜀淮站起身道:“这个语柔原本是尚岑竹的陪嫁丫鬟,三年前忽然失踪了一夜,再回来时高烧一场,说是很多事都记不清了。实际上,真正的语柔已经被六皇子杀了,这个语柔是他安插的眼线。”
程妄没有说话,放下折子,手指一下又一下的点着桌面。
蜀淮继续道:“这次不完全是个意外,尚岑竹当时推的那个丫鬟是夏柔荔院中的春桃,当时是给夏柔荔端水路过,被尚岑竹推了一把。
尚岑竹自己没站稳,但依属下看,语柔应该也推了一把。
语柔随意攀咬季仪言是柳青指使的,柳青的目的是想把尚岑竹腹中的孩子除了。”
“六王爷的人,为何要听本侯府中一个妾室的话?”
蜀淮点了下头接着道:“侯爷猜得没错出错,这个柳青也是六王爷的人。”
“这么说...”程妄缓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踱步桌前:“柳侍郎是准备站队六王爷了?”
蜀淮想了想,摇头道:“属下无能,目前没有查到相关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季仪言目前不属于任何一方。她看似是自愿入府,实则是被季晴敏安排进来的。”
这一点,程妄心里清楚。
这样,他才愿意多宠幸季仪言。
也正因如此,在季仪言身边,他才有种难得的放松。
虽然是只装乖的小狐狸,但到底是个背景干净的。
“过几日,周淮安这个工部尚书会邀工部那几个同僚出去跑马。”
蜀淮点头应道:“是。”
程妄手指着袖口,忽而察觉不对,低头看过去。这件中衣是季仪言缝的云锦,除了换洗之外,程妄经常穿着。
可今天他才发现,这袖口的布料不是云锦,虽颜色相似,但料子不同。
这触感......
程妄想起昨日在书房时,他亲手脱下的绸缎。
原是如此吗?
女儿家的小心思,要把贴身的料子缝在他身上。
程妄唇边擒着一抹笑,轻声道:“柳参年纪不小了,跑马时脑子不灵光摔了下来也是情有可原。”
蜀淮了然点头,双手抱拳后只是一个转身便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