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玉瑶告诉与微自己打算要带着她一起翻墙出宫的时候,小人儿一双炯炯有神的丹眸璀璨如繁星一般耀眼。
与微上前一步,紧紧地攥着她衣裙的一角:“你说的可是真的?懿嫔,如果你敢撒谎骗我,你就是小狗!”
一时间,楚玉瑶竟有些语塞。
她白了与微一眼,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若我是狗,你也是狗。”
“好了,别废话了,趁着现在宫宴已经开始了,里面正热闹着,你赶快带着我翻墙出宫去吧,先前你有没有研究过路线怎么出去?”
萧与微此时眼眸中是满满的期待之色。
她神采奕奕的看着楚玉瑶,甚至已经幻想起了宫外的场景。
她挽着楚玉瑶的手臂,仿若将方才的不快全部都给抛之脑后一般:“他们都说,外头过节的时候更为热闹,比起皇城要热闹百倍,这是真的假的?”
“外面中秋节的时候,会有很多小贩,卖糖人儿,糖葫芦的,还有一些我也叫不上名字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不过,我们想要出宫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楚玉瑶长吁一口气,故作为难般的睨了与微一眼。
今日她就是要豪赌一把!
不管输赢,只要她和与微在一起,便可以洗脱自己身上谋害温雨柔腹中皇厮的栽赃。
除此之外她也可以试一试与微的心思,若是女儿向往着宫墙外的生活,那可就太好了。
这样更加有利于日后她带着与微离开皇城。
“我可以想法子带你出宫,不过咱们事先说好了,若是我母妃怪罪下来,你可不许说都是我想出宫,所以胁迫你的!”
萧与微说话的时候,脸上那副气呼呼的表情。
不难看出,先前应该是不少人找她做借口。
楚玉瑶感到有些不太确定的开口,低声询问一句:“公主先前是经常被人冤枉吗?”
“先前的时候我也解释过,但后来,我解释都懒得解释了,例如去年的时候母妃宫中的那一盆四季海棠,明明就是她的狸奴从窗子上碰翻在地摔烂了,可是她们都说是我心情不好,我摔的……”
与微垂头耷拉脑袋,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充斥着满满的失落。
她闷哼一声,用脚朝着地面上的土坷垃上踹了一脚:“父皇总是嘴上说他对我疼爱有加,却从来都不曾认真听我讲话,他说,我不必多言,即便是我打翻了的又能如何,一盆花而已。”
楚玉瑶看着女儿的眼神里充斥着满满的心疼。
她知道,与微想要的,从始至终也不过只是一个公允罢了。
而他们看似平日里对与微疼爱有加,却不曾有人真的倾听过她的话。
这种滋味,就像是将她一人丢入了深渊之中,看着她缓缓下沉,嘴上嚷嚷着为她担忧,却又对她的孤立无援熟视无睹。
文妃倒也罢了,毕竟她又不是与微的生母。
可萧景珩竟也这般,着实是让楚玉瑶心寒!
“莫怕,日后你若是有什么心事,你可以同我说,他们相不相信你,不重要,我相信公主是一个不撒谎的好孩子就够了。”
楚玉瑶眼眸微红,她长吁了一口气后,环视了一眼四周:“那,我们走吧?”
起初公主还很担心,这光天化日之下她们两个人要怎么出宫去。
难道是要翻墙?
这种事也未免太惊心动魄,她先前做梦都没奢想过……
不曾想,楚玉瑶直接将一枚玉佩取出:“陛下御赐之物,这个出入皇城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你竟然有这个?”
与微看着她腰间挂着的那一枚玉佩,震惊错愕一愣!
其实,楚玉瑶骗了女儿,这根本就不是萧景珩赏赐给她的。
而是她与萧景珩成婚的时候,王府与将军府过礼的定情信物。
但那玉佩上还有萧景珩的私印篆刻,所以,大致是可以随意出入皇城畅通无阻的。
仔细想想,谋害皇厮的罪名和她私逃出宫比起来,孰轻孰重,楚玉瑶还是能够拎得清的。
就在她和与微二人一起踏上马车的那一刹,忽而隔壁一辆轿撵缓缓驶来。
轿撵上坐着的男子像是惊觉了什么一般,他下意识地抬眸朝着一旁看去。
在瞧见马车窗棂忽而被吹拂起的一角,那车厢内坐着的人儿那般熟悉的面孔时,他身躯一僵,整个人都怔愣在原地!
“停轿!”
男子高呵一声。
可待他的小厮转过身之际,马车已经渐行渐远,快要跟不上了。
“主君,陛下的宫妃大多都与那位先王妃有几分相似,这本就是不公开的秘密了,所以……”
侍卫看着他的眼神尤为复杂。
唯有他正襟危坐,眸中掠过一抹惶恐,“不,一定是她!绝不是什么替代!”
他的语气十分笃定,可是剑眉间却又透着几分不确定。
这般复杂交错的情绪萦绕在他的心头,若要是楚玉瑶的话,她又是如何做到十年来容音未改?
原本应当驶入皇城的轿撵,却又临时调转了方向——
楚玉瑶和与微以及夏盏出宫的行程十分顺利,甚至没有遇到任何一人阻挠。
与微怔愣在原地,她微蹙着柳眉,感慨万千般的呢喃一句:“我在这皇宫中长大,这么多年来,从未想过出宫竟然可以这么容易!”
“不然你还想怎样?”
楚玉瑶闻言,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她捏着一颗葡|萄,顺势填入了与微的嘴里:“难不成你贵为公主真的打算要翻墙出宫啊?”
“不然呢……我之前还以为,我兴许出嫁之前,这辈子都没机会出皇宫了。”
与微张开嘴巴,将那一枚脆甜的翠玉葡|萄吞入嘴里仔细一番咀嚼着。
楚玉瑶看着女儿,听着她的一番话,眸中尽数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