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以快马加鞭的速度,很快传到了京城东厂总部。王德化正在翻阅密探送来的情报,当看到“紫袍人指挥中枢被毁,埋伏部队惨败”的字眼时,手中的翡翠茶盏“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碎成满地晶莹。
“一群废物!”他一脚踢翻身旁的矮几,案上的文书纷飞而起,“墨渊阁不过是区区地方势力,竟三番五次让他们得逞!”
王德化气得脸色铁青,在屋内来回踱步,恨不得立刻点齐东厂精锐,亲自去踏平奉新县。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桌上的密函——那是朝中几位内阁大臣隐晦警告他“莫要因私废公,坏了朝廷大计”的信件时,满腔怒火顿时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许久才咬牙切齿道:“林渊,算你暂时逃过一劫!”
而在奉新县,林渊得知火枪队胜利的消息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但他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反而召集众人商议:“此次胜利定会让东厂怀恨在心,王德化虽暂时隐忍,却迟早会卷土重来。我们必须利用这段时间,加快与佩德罗的交易,同时进一步强化防御。”
就在众人讨论之际,佩德罗的使者匆匆赶来,带来了一个意外消息:“东印度公司听闻林家军火枪队大败东厂,对你们的实力十分感兴趣,希望能与墨渊阁建立更深入的合作……”
林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知道,这场胜利带来的余波,正在悄然改变着各方势力的格局,而墨渊阁也将面临全新的机遇与挑战。
一个月后,东印度公司的谈判代表威廉爵士带着一队武装护卫抵达奉新县。谈判桌设在墨渊阁议事厅,林渊与剑灵端坐主位,刘管家在一旁记录,周铁匠和张虎则带领卫队在厅外戒备。
威廉爵士抚着金色的络腮胡,开门见山道:“林先生,我们愿以火器生产线、航海图,换取贵阁的瓷器、茶叶,以及火枪队的训练方法。”
林渊刚要开口,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名天机卫神色慌张地递上密函,林渊展开一看,脸色骤变——就在昨日,原定运往奉新县的一批优质陶土,在途中被山贼劫掠,而那些山贼的兵器上,赫然刻着东厂的暗记。剑灵瞥见林渊的神色,微微皱眉,不着痕迹地向林渊点头示意,己知此事必有蹊跷。
“威廉爵士,合作之事我们自然欢迎。”林渊不动声色地收起密函,“只是部分原料供应出了些问题,恐怕得延迟交货。”
威廉爵士脸色一沉:“延迟?我们的商船可不会无限期等待。”
这时,刘管家抿了口茶,微笑道:“爵士不必着急,我们正在调配其他产区的原料,只是价格方面……或许需要重新商议。”
谈判陷入僵局时,突然从后厨方向传来一声巨响。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有侍卫冲进来禀报:“不好!厨房失火,储备的茶叶被烧了大半!”
林渊目光如电,立刻意识到这是东厂在暗中使绊子,意在破坏合作。他强压怒火,对威廉爵士道:“请稍作休息,我们处理完此事,再继续商议。”
待威廉爵士被安排到客房后,林渊握紧拳头,低声道:“传令下去,全城戒严,务必找出东厂细作!这次合作,绝不能让王德化得逞!”
林家军与天机卫迅速行动,封锁城门,挨家挨户排查可疑人员。
搜查进行到城西时,一名天机卫在一间废弃的民宅中,发现了半张烧焦的密信残片。上面依稀可见“明日巳时,悦来客栈后院交接”的字样。林渊立即带人埋伏在悦来客栈附近。当巳时的梆子声响起,一个头戴斗笠的黑衣人鬼鬼祟祟地闪进后院,与客栈老板交谈几句后,便匆匆离去。林渊一声令下,众人迅速包围客栈,却发现老板己服毒自尽,只在他身上搜出一张银票,出票钱庄正是奉新县最大的“万丰钱庄”。
“万丰钱庄?”林渊眉头紧锁,“那家钱庄的东家是王富海,表面上是个和气生财的商人,难不成……”
他立刻派人暗中监视王富海的一举一动。果然,当晚就发现王富海的管家偷偷溜出城,将一个包裹交给了城外的东厂暗哨。
林渊决定亲自拜访王富海。次日,他带着剑灵来到万丰钱庄,王富海满脸堆笑地迎上来:“林大人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啊!”
林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钱庄内的布局,突然瞥见柜台后的账房先生神色慌张,袖口还沾着些许黑色粉末——正是制造火药时才会沾染的痕迹。
“王先生,近日奉新县不太平,还望你这钱庄能多帮衬着些。”
林渊漫不经心地说道,同时使了个眼色。剑灵会意,瞬间制住账房先生,从他身上搜出一本账本,上面详细记录着给东厂细作提供资金和物资的明细。王富海脸色瞬间煞白,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王德化答应过,事成之后保我荣华富贵的……”
原来,王德化暗中勾结王富海,利用他在奉新县的人脉和财富,安插细作、制造混乱。不仅劫掠陶土、纵火焚烧茶叶,还打算在谈判关键时刻,给墨渊阁致命一击。
林渊冷笑道:“可惜,你们的阴谋到此为止了。”
然而,林渊心里清楚,王德化绝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危机或许还在后面。当晚,林家私狱内烛火摇曳,林渊、剑灵和刘管家围坐在审讯室中,目光紧锁着被铁链束缚的王富海。
“王富海,你勾结东厂,犯下诸多恶行,按理当斩。”林渊率先开口,声音冰冷如铁,“但念在你若如实招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王富海低垂着头,脸上还带着方才的惊恐,却咬着牙不发一言。
刘管家见状,缓缓起身走到王富海身边,语气柔和:“你可知,王德化得知计划败露后,己派人暗中处理与你的往来证据?你不过是他手中弃子,如今他早将自己摘得干净。”
说着,掏出一叠从钱庄搜出的信件残片,“这些若落入朝廷御史手中,你王家满门都要遭殃。”王富海的身体微微一颤,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剑灵则突然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刑具叮当作响:“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躲在这大牢就能保住性命?东厂那些人,最擅长杀人灭口!”
王富海被这一声吓得浑身哆嗦,额头上冷汗首冒。
林渊见时机成熟,放缓语气:“只要你说出东厂在奉新县的所有据点、与你接头的人,以及他们下一步的计划,我可保你家人平安,甚至可向朝廷求情,留你一条活路。”
王富海沉默良久,终于抬起头,声音沙哑:“我说……我全都交代……王德化在城南绸缎庄、城北米行都设有暗桩,还有……”
随着王富海的供述,墨渊阁众人逐渐拼凑出东厂在奉新县的势力网络,而这些情报,或许将成为对抗王德化的关键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