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玥是被一阵刺骨的寒意惊醒的。
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玄冰床上,西肢被漆黑的锁链扣住。那锁链上刻满了晦涩的符文,稍一挣扎就传来钻心的灼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毒虫在啃噬她的经脉。
"醒了?"
低沉的男声从阴影处传来,带着几分慵懒的杀意。
她抬头望去,只见大殿尽头的玄铁王座上,一道修长的身影正支着下巴看她。夜无枭一袭墨色长袍随意披散,衣襟半敞,露出大片苍白的胸膛。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锁骨间蔓延的诡异黑纹——那纹路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隐约散发着腐朽的气息,却又诡异地透着一股妖异的美感。
——是剧毒侵蚀的痕迹!
作为毒理学家,沈清玥立刻判断出这男人体内积攒的毒素足以毁灭一座城池。但更令她心惊的是,那些毒纹竟在他苍白的肌肤上勾勒出某种古老图腾,在昏暗的烛火下泛着幽蓝的光。
"看够了?"
夜无枭不知何时己站在她面前,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他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指节分明,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量。沈清玥被迫仰头,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眸——那瞳孔深处仿佛有血海翻涌,却又在注视她时泛起一丝诡异的温柔。
"说说看,"他的拇指轻轻她的唇瓣,声音低沉如大提琴的鸣奏,"你的毒脉从哪偷来的?"
"放手!"沈清玥猛地咬向他的虎口,齿间暗藏的毒针闪着寒光——
"咔!"
夜无枭首接捏碎她的腕骨!
"啊...!"她疼得冷汗涔涔,却听见男人低笑:"小毒物,你的把戏太嫩了。"
他俯身,高挺的鼻梁几乎贴上她的颈侧,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这味道...和百年前的'她'一模一样。"
"想要自由?"夜无枭松开她,随手甩来一把镶嵌着黑曜石的匕首。那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插在她面前的冰床上。
"每天一碗血,本君准你在幽冥殿走动。"
沈清玥盯着匕首上繁复的纹路冷笑:"凭什么?"
"凭这个。"男人突然扯开衣襟——
他心口处赫然插着半截断裂的骨剑,周围皮肤己经溃烂流脓,却诡异地被一道道金色符文禁锢着。最令人心惊的是,那些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黑纹侵蚀。
"你的血能压制'葬神钉'的毒,"夜无枭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处伤口,鲜血立刻顺着他的指缝渗出,"而本君...恰好讨厌疼痛。"
沈清玥瞳孔骤缩。
葬神钉!原主记忆里,这是上古时期诛杀魔神的凶器,中钉者魂魄日蚀,生不如死!
"我若拒绝呢?"
夜无枭忽然勾起唇角。那一笑,竟让他俊美如神祇的面容显出几分妖冶。他缓步上前,指尖轻轻划过她脖颈的动脉:"那就把你做成药人,泡在血池里日日取用。"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一个侍女被无形的魔气绞成碎肉,鲜血溅在雕花的窗棂上。
"上一个忤逆本君的人。"他漫不经心地擦掉溅到脸上的血珠,猩红的舌尖舔过唇角,"你要试试?"
三日后。
借着取药的机会,沈清玥终于撬开了青铜门锁,潜入了幽冥殿禁地。
"我倒要看看,这疯子到底在找谁..."她屏住呼吸,却在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浑身僵硬——
冰晶棺椁中,躺着一个与她容貌完全相同的女子!
那女子穿着古怪的短衣短裙(现代装),胸口插着和她体内同款的万毒蛊。更诡异的是,棺前石碑上刻着的字:
"爱妻阿玥,轮回重聚。本君等你...亲手杀我。"
落款是——
夜无枭,永夜历九百年。
"怎么可能..."她踉跄后退,后背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
"咯吱。"
骨节分明的手指搭上她的肩膀,夜无枭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好奇害死猫啊,小毒物。"他的呼吸喷洒在她耳际,带着淡淡的龙涎香,"你说...本君该怎么惩罚偷窥者?"
沈清玥猛地转身,却见男人俊美的面容在幽蓝的冰棺光晕中显得格外妖异。他额前的碎发垂落几缕,衬得那双猩红的眼眸愈发深邃。最令她心惊的是,此刻他眼中翻涌的情绪——那绝不是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神。
"这幅画像是..."
"嘘。"夜无枭的食指抵上她的唇,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有些真相,知道得太早...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