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之内,苏媚指尖的翡翠算珠“噼啪”乱跳,胭脂染就的指甲在账本上划出长长红痕。
她眸光骤亮,忽然明白了李帅的算计,正常美酒一坛5升,值50两白银,但是如果换成天下第一酒,那价格200两白银,寻常人谁买得起?
但若拆成半升小瓶,每瓶20两,富商豪客仍可豪掷千金,彰显身份,市井小民也能咬牙买一瓶,尝个鲜头。
通过受众的扩大,让白酒的利润暴增!
“这酒烈,小酌即可,大饮伤身。”李帅当初说这话时,苏媚只当是寻常劝诫,如今才懂其中深意。
她忽然轻笑,指尖在算盘上一拨。一瓶20两,十瓶就是200两,今天一天就挣了10万两,这还是因为产能不足,要是放开卖今天最少20万两。
“五五分成后,我今天挣了5万两,真是发财了!”
苏媚正拨弄着算珠,窗外忽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嗒、嗒、嗒……”
脚步声不急不缓,却每一步都像踩在她心尖上。
她猛地合上账本,抬眸望去。李帅一袭青衫,执扇而来,恍若谪仙临世。
(之前只觉他文采风流……今日再看,竟似个会走路的聚宝盆!)
门扉轻启,李帅抬眸,正对上苏媚灼灼的目光:“老板娘,怎么样?数钱数到手软没?老、板、娘?!”
苏媚俏面“唰”地绯红,凤眸一翻,朱唇轻咬,纤纤玉指攥紧了绢帕,似嗔似怒地瞪了他一眼。
“唉……”她忽然重重一叹,身子软软倚在柜台边,青丝垂落几缕,更添三分娇慵。
“奴家确实缺个老板呢~”尾音拖得绵长,眼波却斜斜往李帅身上一瞟,分明是钩子般的试探。
李帅眉梢一挑,折扇“唰”地展开,掩住半张俊脸,只露出一双含笑的眼睛:“哦?那苏姑娘觉得我如何啊!”
苏媚刚想说话,发现李帅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女孩,脸色立刻变了。
她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们:“哟,这是去哪儿捡了两个小美人儿?”
目光在王昭君身上一扫,又瞥了眼明君,笑意更深:“该不会是你的私生女吧?”
李帅无奈摇头,将明君往她怀里一塞:
“少贫嘴,我这个年纪哪来这么大的私生女,这是王昭君和王明君,以后跟着你学本事。尤其是昭君要好好培养!”
苏媚捏着铃铛肉乎乎的脸蛋,忽然眯眼一笑:“行啊~”
“不过既入我门下就有三不足。一不准偷偷懒,二不准私藏银钱,三不准对姓李的乱抛媚眼!”
苏媚眼波斜斜往李帅身上一扫。李帅见苏媚凤眸含嗔,唇角微扬,忽然伸手轻轻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尖。
“啊呀,怎么连小孩子的醋都吃?”
苏媚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惊得一愣,随即耳尖微红,羞恼地拍开他的手:“谁、谁吃醋了!”
“只是突然多了两张嘴吃饭,总得问清楚来历吧?”
(明明语气凶巴巴,眼底却藏不住笑意)
李帅低笑,转头唤来侍女小花:“带她们去厢房安置,换身干净衣裳,再备些吃食。”
待两个小姑娘被领走后,他反手关上书房门,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在外。
烛火摇曳,映得苏媚侧脸格外明艳。苏媚轻哼一声,故意背过身去翻账本,指尖在算盘上拨得噼啪响。
“某人倒是大方,随手就捡两个丫头回来。这吃穿用度,可都得算在成本里……”
李帅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肩头,低笑道:
“放心,她们将来能帮你赚的,远不止这点银子。”
“至于现在嘛,由我就来补偿你”
"这里是书房…不可……"苏媚的推拒声被堵在唇齿间,李帅扣住她的双手。
"爱一个人——"另一只手己经挑开石榴裙的系带。"就该随时随地。"
另一边小花安置完两个女孩,端着茶点刚到廊下,忽闻屋内。
“啊!砚…砚台要倒了——唔!”
紧接着是书案的剧烈摇晃声,混着男女低哑的声音。
小丫头耳尖滴血,差点摔了托盘,跺脚嘀咕:
“小姐和公子真是的!在书房就……”
云雨过后,书房内,苏媚倚在案边,双腿仍微微发颤,指尖无意识地着被揉皱的账本边角。
(他……倒是走得干脆。)
她本想开口挽留,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一个寡妇,哪有资格留他?)
可低头瞧见自己凌乱的衣襟上,还沾着他方才情动时咬出的红痕,又忍不住抿唇一笑。
想起李帅临走前,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酒坊名字换了,就叫苏李酒坊,你的姓在前。”
苏媚怔了怔,随即心头一热,连腿软都忘了,扶着桌角傻笑起来。
(苏李酒坊……他这是要把我和他绑在一块儿?)
她指尖蘸了残存的朱砂,在账本扉页上悄悄写下——“苏李氏”又赶紧涂掉,脸颊发烫。
己是深夜,户部尚书钱有亮提着官袍下摆,一路小跑进了宫门,额上冷汗涔涔。
(陛下深夜急召,莫非是北方赈灾出了岔子?还是北方的战事出了问题?)
他越想越慌,刚跨进御书房门槛,便“扑通”一声跪伏在地:“臣钱有亮叩见陛下!不知陛下深夜传召,所为何事……”
李帅正执朱笔批阅奏折,闻声抬眸,见钱有亮跪得五体投地,不由失笑:“爱卿平身。”
他搁下笔:“朕召你来,是想问问与倭寇的贸易,现在如何了?”
钱有亮一听不是问罪,立刻松了口气,腰杆都挺首了几分。
“回陛下,托您的洪福倭国金银兑换比与我朝相差两成,每笔生意,咱们至少多赚两成利!”
李帅闻言,唇角微勾,眼底却无半分笑意:“朕记得,倭寇的银子成色差,掺了铅的也不少。户部……没被坑吧?”
钱有亮额头瞬间沁出冷汗,连忙拱手:“陛下圣明!臣早就命人严查,凡成色不足的,一律压价三成!”
李帅朗声一笑,指尖轻叩御案:“不错不错,朕就知道交给你是对的。”
李帅忽然倾身向前,烛火在帝王眸中跳动出莫测的光:
“钱爱卿啊……你可知道,在这朝堂之中,朕最信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