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茹闻言猛地抬头，她盯着李帅看了很久，随即摇头轻笑："公子说笑了，妾身久居深闺，很少出门。"
"而且以公子在京城的名气，"她微微侧首，"若真见过，妾身怎会不记得？"
李帅却越看越觉得熟悉，他向前半步，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姑娘当真没见过我，不知姑娘家住何处？我总觉得……"
孙茹见李帅问得真诚，略一犹豫，还是开口道："妾身住在京城的柳叶巷，虽不是什么显赫之处，但胜在清净。"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公子可能不知道，但是旁边有座非常大的李府！"
苏媚起初只当李帅又犯了风流病，心中暗恼：“这小冤家，有了我还不够，竟敢当着我的面撩拨孙茹？”
可当“李府”二字从孙茹口中说出，她指尖一颤，茶盏险些脱手，那分明是她和李帅第一次翻云覆雨的地方！
李帅却如遭雷击，目光死死钉在孙茹脸上。
他终于想起来了，不就是前几天和向问天以及他的手下一起饮酒之时。
向问天让你爬墙偷窥到的那个女子，想起她在月下后院沐浴，以及双手伸到身下自娱自乐的样子、
李帅喉结滚动，耳根烧得通红，下意识低喃：“原来那晚是孙姑娘……”
孙茹睫毛轻颤，眼中浮现一丝茫然：“那晚……？”
李帅猛地回神，尴尬地咳了一声，正想搪塞过去。
“李府？”苏媚突然说道，“就是你眼前这位‘空虚公子’的府邸啊！那你们还真有可能见过”
“轰——”
孙茹手中的茶盏骤然跌落，她死死盯着李帅，回想起李帅刚才的那句原来那晚是孙姑娘。
孙茹终于想起来了——
那晚，她本在院中沐浴，还因为思念亡夫，手不听使唤的朝哪里摸去。
可就在那一瞬，她听见墙头一声轻响，猛然回头，月光下，看到一个人头，看着李帅的样子确实和那晚的偷窥男子有几分相似。
孙茹的脸“唰”地涨红，羞愤交加，指尖死死掐进掌心。
李帅见她神色，便知她己认出自己，一时间如芒在背，喉咙发紧。
李帅看苏茹因为害羞和恼怒而红透了的脸蛋知道她己经知道那晚偷窥的就是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媚敏锐地捕捉到两人之间诡异的氛围。她唇角微翘，眼底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怎么了？你们怎么突然不说话啦？"
"没什么，没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又同时噤口。
李帅向来巧舌如簧，此刻却像个被抓了现行的贼。
（不对劲，他们之间，绝对有什么。）
见苏媚还想继续追问，李帅连忙岔开话题。
"被你们一打岔——"他故意拖长声调，"我都忘了此行的目的。"
他首视苏媚的双眼，声音忽然变得沉稳："蒸馏酒的制法，你己经全部掌握了吧？"
苏媚扬起下巴，脸上带着一抹傲然的弧度："那当然了——"她眼尾扫过李帅，朱唇轻启，"我可是京城出了名的酿酒行家！"
见苏媚己经学会，他松了一口气：“好！麻烦苏媚你按我说的做，接下来三日之内，我要它名动京城！”
"第一，造势！即日起，让小二们在各大酒楼散布消息，就说咱们这里将推出'天下第一烈酒'——"
他故意停顿，目光灼灼地盯着苏媚，"饮者非英雄不敢尝！"
"第二，噱头！开售当日，设五碗擂！凡能连饮五碗而不倒者，免费赠酒一坛！"
还没等苏媚回答，孙茹闻言，眉头微蹙，指尖不自觉地绞紧了帕子："好大的口气！'天下第一烈酒'？"
她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京城之中擅饮之人可不少，莫说五碗，能喝十碗的豪客也大有人在！"
苏媚并未解释，只是唇角微勾，朝门外使了个眼色。
片刻后，侍女捧着一只青瓷碗缓步入内。碗中酒液清透如水，却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淡蓝色光晕。
苏媚亲自接过酒碗，递向孙茹："妹妹不妨先闻闻？"
孙茹下意识地伸手，却在酒碗靠近的瞬间猛地后撤半步，帕子迅速掩住口鼻："这味道……"她眉头紧锁，声音闷在丝绢后，"怎的如此冲人？"
孙茹素来爱饮甜糯的桂花酿，那温润的蜜香裹着桂花清甜，何曾闻过这般辛辣刺鼻的酒气？这酒气不似寻常酒香，倒像是火。
仿佛有人将烈焰囚禁在酒中，此刻正透过碗口嘶吼着要挣脱出来。只这一嗅，孙茹的眼角便泛起生理性的泪光，喉咙火辣辣地发紧。
孙茹素来爱饮甜糯的桂花酿，那温润的蜜香裹着桂花清甜，何曾闻过这般辛辣刺鼻的酒气？只浅浅一嗅，那烈意便如刀锋刮过喉舌，激得她眼眶微红，下意识以袖掩面。
苏媚见状，低笑一声，将酒碗递到孙茹手中："妹妹若不信，不妨浅尝一口？"
正所谓不知者无畏，孙茹不服输地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咳——！"酒液入喉的瞬间，她瞳孔骤缩，整个人如遭雷击。那不是饮酒，而是吞下了一柄烧红的匕首，从舌尖一路剐进肺腑。
雪白的脖颈陡然绷紧，青筋在薄皮下突突跳动，呛出的泪珠还未滚落，就在绯红的脸颊上蒸腾成细小的雾珠。
"这、这哪是酒？"她手指痉挛地抓住衣襟，"分明是熔了的铁水！"
苏媚轻轻为孙茹抚背顺气：“此酒以秘法蒸馏提纯，一碗抵寻常酒坊十碗的劲道。”
孙茹仍在呛咳，喉间灼烧般的痛感让她眼前发黑。
苏媚抬眸，目光扫过窗外喧嚣的街市，继续解释道："莫说连饮五碗，寻常人便是三碗下肚——"
她忽然竖起五根纤指："满京城还能站着的，不超过这个数。"
孙茹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烛光碎成无数金色光点。她晕乎乎地扒着桌沿，指尖发软，连声音都黏糊糊地拖长了调子：
"不……信……定是你们……往酒里……下……药……"
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完，她身子一歪，便趴在桌子上晕了过去。
李帅望着她醉倒的模样，忽然低笑一声，他转头看向苏媚，语气亲昵："这件事情，就麻烦你啦！老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