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说什么!"老太太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八度,却掩饰不住其中的慌乱,"小雨是自己掉下去的,全村人都知道!"
林小满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是吗?那为什么我姐姐的银镯子会戴在姑姑的手上?为什么有人看见当天林红梅慌慌张张地从井边跑开?"她故意顿了顿,"哦,对了,现在红梅姑正在公安局交代问题呢,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了锅。村民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几个当年亲眼目睹过现场的老人家,眼神开始闪烁不定。
老太太的嘴唇哆嗦着,突然举起拐杖就要打人:"你个丧门星,敢污蔑你姑!"
"林大娘,"陆沉舟一把拦住,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您这样诬陷革命群众,是要负责任的。"
这时,公社书记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拍桌子站起来:"够了!老太太,您这是无理取闹!小林同志自力更生照顾父母,是值得表扬的好青年!您要是再这样,我就让民兵把您送去学习班!"
老太太见大势己去,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没天理啊!干部都帮着灾星欺负老人啊!"
她这一闹,跟着来的林家人顿时慌了手脚。林大福赶紧去扶老太太,却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没用的东西!白养你们这么大!"
林建红见奶奶这样,突然冲上来要抓林小满的脸:"都是你!把奶奶气成这样!"
林小满早有防备,侧身一闪,同时伸脚一绊。林建红"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新做的的确良裤子"刺啦"一声裂了个大口子。
"啊!我的裤子!"林建红羞愤交加,捂着脸跑了。
赵大牛见热闹看得差不多了,阴阳怪气地说:"林家真是好家教啊。"说完带着人晃晃悠悠地走了。
最终,这场闹剧以老太太被林大福背回家告终。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但林小满知道,这件事还没完。
陆沉舟走到她身边,低声道:"你刚才很冷静。"
林小满望着林家众人离去的背影,轻声道:"这才刚刚开始。"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又倔强地映在公社斑驳的墙面上。远处,几个孩子蹦蹦跳跳地唱着歌谣,欢快的声音飘荡在暮色中,与方才的剑拔弩张形成鲜明对比。
李秀英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别往心里去,有什么困难就跟组织说。"
林小满点点头,心里却己有了盘算。在这个人情冷暖的年代,她确实只能靠自己,但这不代表她要一首忍气吞声。
林家人一次又一次地找她麻烦,是时候让他们吃点苦头了。要不然还以为她是个软柿子,可以随便捏呢!
她转身走向民兵连办公室,决定明天就把父亲的抚恤金手续全部办妥,绝不能再给林家可乘之机。不过,在那之前,她得先给这些不知好歹的亲戚们一点"教训"。
经过供销社时,她看见疯娘王秀兰蹲在墙角,正用树枝在地上画着谁也看不懂的图案。疯娘抬头看见女儿,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小雨回来了......井里不冷了......"
林小满心头一震,是不是林家人又在疯娘面前说了什么?她快步走过去扶起母亲:"娘,咱们回家。"
她搀着王秀兰往回走,眼神却时不时扫向林家祖宅的方向。既然他们这么喜欢闹事,那就让他们好好闹一闹——不过,这次倒霉的可不是她。
林小满安顿好父母后,借着月光在自家小院里踱步沉思。她拾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勾画起林家祖宅的平面图,每一笔都透着玄机。
"正屋坐北朝南,大门开在东南巽位..."她轻声自语,指尖在虚空中勾勒着无形的线条,"厨房在东北艮位,主财运;主卧在西北乾位,主家主运势..."
突然,她眼睛一亮,快步回到屋里,从炕席下取出一个布包。里面整齐地码着她这些日子收集的"宝贝":七枚年份不同的铜钱、一束晒干的艾草、几颗河边捡来的鹅卵石,还有一小包从山上采来的苦蒿。
"既然要玩,就玩个大的。"林小满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她先取出一枚1965年的铜钱,用红绳系好。这枚钱币阳气最盛,正好用来镇住林家的运势。接着将艾草和苦蒿细细捻碎,混合着香灰包成三个小纸包。
子时将至,林小满悄无声息地摸到林家祖宅后墙。月光下,她找到那棵百年老槐树——这是林家祖宅的"气眼",根系贯通整个院落。她指尖轻叩树干三下,在树根处挖了个小坑,将那枚系着红绳的铜钱埋了进去。
"铜钱镇宅,红绳缚运。"她低声念咒,手指在虚空中画了个"锁"字,"让你们也尝尝动弹不得的滋味。"
接着,她绕到厨房后窗。这里正对林家灶王爷的神位,是全家食禄所在。林小满从怀里掏出第一个纸包,将混合着艾草和苦蒿的粉末细细撒在窗棂缝隙里。
"艾引晦气,苦招烦恼。"她轻笑着拍了拍手,"明天做饭时,够你们喝一壶的。"
最精彩的布置在大门口。林小满取出三颗鹅卵石,用朱砂在上面各画了一道歪歪扭扭的符纹。第一颗塞进门槛下的缝隙,第二颗埋在门前的石阶下,第三颗则用细线吊在门楣上,隐藏在阴影里。
"绊脚石绊运势,悬门石压气运。"她后退两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走路磕磕绊绊,抬头碰碰磕磕,看你们还有没有精力来找我麻烦。"
正要离开时,她突然听见屋内传来老太太的咳嗽声。林小满眼珠一转,又摸出剩下的两包药粉。一包撒在了林家晾晒的衣服上,另一包则混进了他们放在院角的玉米堆里。
"沾衣百日痒,入口三日涩。"她拍了拍手上的药粉,"不伤性命,只让你们浑身不自在。"
做完这一切,林小满像只灵巧的猫儿般翻墙离开。临走前,她回头看了眼月光下的林家祖宅,轻声道:"我不是什么恶毒的人,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既然你们总想找我的麻烦,那就让你们先尝尝倒霉的滋味。三天之后,我自会来收。到时候,希望你们能学乖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