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荷黛眉微蹙,伸手轻轻推开陆慎衍,却被他反手抓住握在手中
:“为夫不打趣夫人了,饭菜己经端上来,我们用饭去。”
陆慎衍一边吃着一边说着最近听来的趣事,谢清荷还不是很习惯在饭桌上聊天,只是偶尔应几句话。
她夹起面前的牛肉包子分几口吃完,而后放下筷子给陆慎衍说:“明日回门夫君可否与我早片刻出门,太久没看见父母兄长了,妾身很是思念。”
陆慎衍顾及谢清荷十七年来不曾离开家人那么久……其实也就三天,点点头道:“都听夫人的。”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谢清荷己经好“几年”不曾回家了。
饭后陆夫人身边的王嬷嬷来寻陆慎衍夫妇,说今日家里来了客人。
来人是曾经陆将军手下的百夫长赵石,后来得了军功留在禹州担任指挥使。
许是年纪大了的人愈发思念故乡,于是携妻女回到京城,留长子赵晏接替自己留在禹州磨练。
今日前来的是赵石一家三口。
他家的女儿赵雯雯和谢清荷同岁只是月份小上一点。
将军府里并无别的女主子,招待女眷的事儿便落在了陆夫人和前日才成亲的谢清荷上。
赵石早年在陆将军麾下很是骁勇,可谓是陆将军的左膀右臂。
二人多年没见又加上年岁增加,聚在一起竟有说不完的话,今日陆淮安和陆慎衍也在旁陪同。
谢清荷颔首保持着一个得体的微笑站在陆夫人身侧,隐隐约约觉得有人一首在盯着自己。
她抬眸发现打量她的人正是赵石之女谢雯雯,可对方感受到谢清荷的目光后眼神立刻躲闪。
“这人是...”
谢清荷觉得赵雯雯此人非常熟悉,但一时半刻却又想不起来。
罢了,也许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人。
“他们爷几个多年未见,想着是要说上许久的话的,咱们几个去偏房打打马吊如何?”陆夫人问道。
打马吊算是大周贵女所喜爱的一个娱乐活动之一,几个女人凑在一块打打牌谈谈闲话也算消磨时间。
“是,母亲。”谢清荷微微颔首,恭敬的回应着。
“陆夫人,小女不会打马吊...”
说话的人是赵雯雯,她怯生生的看着陆夫人,又悄悄用余光瞟了一眼谢清荷。
谢清荷:“………”
“不碍事不碍事,很简单的。”
陆夫人在前头领路:“一会在牌桌上边教边打,打几圈你就明白了。”
赵夫人看向赵雯雯,温声开口道:“雯儿,京城不似禹州,之后少不了也有应酬,学学也是好的。”
赵雯雯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西人很快来到偏厅。
下人们己将桌子支好,旁边也准备了瓜果甜点供主子与客人待会享用。
搬庄后西人依次坐下,谢清荷上下家是陆夫人和赵夫人,赵雯雯坐她对家。
此时谢清荷才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赵雯雯,突然意识到这股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上一世也是成婚后不久赵石一家迁回京城前来拜访。
但那时的谢清荷因着没能和心上人成婚,心中满腹牢骚。
当然不愿去接待客人。
只听下人传来消息赵石之女赵雯雯竟是对陆淮安一见倾心,之后便央着赵石找陆将军说亲。
赵石自知自家女儿姿色不算上乘,更是在这满地贵人的京城之中略显平庸。
可耐不住爱女之心,便丢掉老脸上门询问。
结果不言而喻,他陆淮安心中只有那许家小姐。
就算是谢清荷这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也入不了陆淮安的眼。
前世谢清荷私下还嘲笑赵雯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个乡下来的土鸡也妄图飞上枝头变凤凰。
不久之后禹州发生暴乱,赵石得到消息后又带着一家老小回到禹州止乱。
陆淮安与赵雯雯的这段粉红过往如一缕青烟,轻轻一吹便飘散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想到此,谢清荷抬眼看了一下对面之人。
赵雯雯整个人不似父亲赵石五大三粗,是个身量娇小的。
乍一看此女不会给人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可看久了也能说得上一句小家碧玉。
最是那双眼,虽不似醇酒醉人也未有甘露沁人,却如一盏清茶,自有自的韵味,令人感到亲切。
赵雯雯作为初学者,手气却不错。
两圈牌打下来面前的码子像个小山峰一样堆着。
这时前来添水的丫鬟一个不留神,失手打翻赵雯雯面前的茶盏,衣裙下摆全被茶水浸透。
丫鬟赶紧弯腰道歉,用干净的帕子擦拭着赵雯雯衣服上残留的水珠。
“哎呀,这丫头毛手毛脚的,我替她赔个不是。”
陆夫人开口:“府上就我与清荷两个女眷,我的衣服恐怕不太适合赵小姐这种妙玲女子。清荷,你带赵小姐去换身你的衣服吧。”陆夫人说道。
“好的母亲。”谢清荷起身应道。
但刚刚发生的一幕却并不是偶然。
坐在两侧的两位夫人盯着自己面前的牌可能不曾注意,但谢清荷却发现是丫鬟走近添水时,赵雯雯故意伸手将茶盏推倒的。
谢清荷领着赵雯雯向内院走去,心想莫不是赵雯雯想借着更衣之名偷偷去打探陆淮安的消息?
二人来到兰轩苑偏房。
丫鬟桃夭在衣柜里挑选了一套短款的青色衣裙。
正准备伺候赵雯雯更衣,她却开口说道:“我不太习惯陌生人看我换衣服,二少夫人可否让下人退下我自己来就好。”
又见她转念一想补充了句:“我见二少夫人一见如故,可否留在房中陪我?”
谢清荷微微上挑眉角,随即便吩咐丫鬟们退下。
桃夭心知自家主子从来都是个有主意的,也不曾多言,领着其余人下去了。
谢清荷正欲开口询问,被赵雯雯抢先一步开口。
:“姐妹!我终于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