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早己不再局限于后宫这一方小天地。她知道,真正决定命运的地方,在朝堂之上,在权力的最中心。后宫的风云,只是前朝博弈的倒影。她要走出去,就必须有足够的力量,去影响那倒影的源头!
时光荏苒,三年光阴在深宫的尔虞我诈中悄然流逝。
栖梧苑,早己不再是当初那个破败绝望的囚笼。虽然外表依旧不起眼,甚至刻意保持着一种低调的萧索,但内里早己乾坤暗藏。白流西用积攒的财富和人情,不动声色地将其内部改造。墙壁加固了缝隙,抵御了寒风;地下挖了小小的暗窖,储藏物资;甚至还有一个极为隐蔽的小隔间,里面摆放着更精良的器皿和分门别类的原料——这是她的核心“工坊”。
当年的伤疤依旧盘踞在她左颊,狰狞而醒目。但她早己不再用头发遮掩。这道疤,是耻辱的印记,更是力量的图腾!它时刻提醒着她从何而来,提醒她这深宫的残酷,也让她在那些初次见她、被疤痕震慑的人眼中,看到忌惮,看到猜疑,从而更容易被她刻意营造的神秘与深沉所迷惑。
她己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白家庶女,也不是那个被遗忘的冷宫弃妃。她是后宫阴影里一只无形的手,一张精密蛛网的核心。她掌握着后宫最隐秘的财路(那些源源不断为她带来财富和情报的高品质胭脂水粉,以及一些更隐秘的“特殊定制”),影响着关键位置的人事任免(通过淑妃及其他被渗透的势力),甚至能左右某些微小却关键的宫廷风向。
淑妃,早己在明面上成为后宫权势最盛的女人,接替了皇后的部分权柄。但她内心深处,对栖梧苑那位越来越感到忌惮。白流西给她的帮助是巨大的,但每一次帮助,都像缠绕在身上的藤蔓,让她隐隐有种被控制的感觉。她试图追查白流西的底牌,却发现如同雾里看花,对方总能提前一步抹去痕迹,或者抛出另一个让她无法拒绝的“诱饵”,转移她的注意力。
皇后被架空,幽居深宫,形同虚设。皇帝慕容冽沉迷炼丹求长生,朝政日渐荒废,大权旁落于以丞相李庸为首的权臣之手。李庸老奸巨猾,其党羽遍布朝堂,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引得民怨沸腾,边疆亦不稳。
白流西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她通过那些老太监的渠道,对前朝的局势了解得越来越清晰。李庸的贪婪,权臣的倾轧,边关的告急文书如同雪片,却被李庸压下……这一切,都让她看到了更大的机会,也感到了更深的危机。
她积累的财富,开始以极其隐秘的方式,流向宫外。通过那些因各种原因被放出宫、又对她心怀感激的老宫人,或者被她暗中资助、在宫外经营的可靠商人。这些财富化作粮食、药材,悄悄运往受灾的州府;化作精铁、皮甲,流向某些对朝廷失望、却依旧忠于社稷的边关将领手中。
她编织的网,不再局限于后宫,开始悄然向宫外蔓延,触及到失意的士子、落魄的宗室、乃至对现状不满的中下层军官。她提供信息,提供有限的资助,更提供一种模糊却极具吸引力的愿景——打破这令人窒息的现状。
契机,在一个风雨飘摇的秋夜降临。丞相李庸六十大寿,广邀朝臣,极尽奢靡。寿宴之上,竟有刺客暴起!虽被侍卫拼死拦下,但李庸惊怒交加,下令彻查。查来查去,线索竟匪夷所思地指向了幽居深宫、早己不问世事的皇后!更有人“适时”地献上“铁证”——几封伪造得足以乱真的皇后与边将“密谋”的书信!
慕容冽本就对皇后有所不满,又因炼丹弄得神思恍惚,在权臣的煽动和李庸的哭诉下,竟信以为真,盛怒之下,下旨废后!朝野震动!
然而,就在废后诏书下达的当夜,更惊人的消息如同飓风般席卷了京城!被废的皇后,在移宫途中“自尽身亡”!而几乎同时,丞相李庸的府邸被一群身份不明、训练有素的黑衣人突袭!府中搜出大量其通敌卖国、贪赃枉法的铁证!李庸及其核心党羽,在混乱中被“刺客”当场格杀!
京城一夜变天!皇帝慕容冽闻讯,惊怒交加,竟当场呕血昏厥!朝堂群龙无首,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