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柔点了点谢澜的额头:“吃重要,还是学习重要。”
“自然是——吃,不,自然是学习重要。”谢澜调皮地说。
“等你们回来后,差不多夏日到了,我给你们煮薄荷绿豆饮。”
“太好了。”
“多谢大姐。”
自从谢婉柔回侯府后,谢澜和谢昱都长胖了些,个子也往上拔了拔,谢澜比谢婉柔高半个额头,谢昱刚过谢婉柔的耳朵。
大饱口福后,两人回了兰院。
后天即将去国子监,董先生给他们放了一天假。
今日两人约好放松一次,睡前一起看星星。
各自回房收拾行李,谢澜突然想起谢婉宜的信。
白天在董府,谢澜问过同门师兄,是否认识南宫海。
师兄说,这个南宫海学习一般,在国子监并不出彩,也不知道他怎么当上世子伴读的。
“不过这南宫海长相俊美,也许靖王给世子挑伴读时,看脸?”
师兄开了个玩笑。
谢澜大概明白了。
谢婉宜春心萌动,不知怎的看上了南宫海,所以塞给他的大概率是一份情书。
这下可真是接了个烫手山芋。
谢澜扶额,无奈叹气。
“西哥,怎么了?”谢昱正好来到门口,听见他叹气。
“哦,没事,吃撑了。走吧,我们去看星星。”
以前当小厮时,谢昱什么脏活累活都干,晚上睡觉眼一闭一睁,连做梦的时间都没有,又要起床干活。
赏月看星,贵族子弟才配有的生活。
谢昱看着漫天的星光,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太美了———
美到他不敢动,生怕是个梦,一动就醒。
谢澜摸了摸他的脑袋:“动一下没事,星空永远在头顶,不会偷跑的。”
谢昱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知道了,三哥。”
安和院,
卫昭容正在泡澡,水汽氤氲,遮住了她严厉的眉眼。
丫鬟给她按摩头部,指法轻柔,舒服得卫昭容闭上眼睡了一觉。
“小姐,水要凉了,继续泡还是起?”齐嬷嬷轻轻在她耳边问。
卫昭容睁开眼,“起。”
擦干身体,卫昭容半躺在软榻上,齐嬷嬷帮她擦头发。
“小姐,柴房那边依旧没动静,没有人去找过老丁。”
自从老丁被关进柴房,卫昭容便让人日夜盯着。
老丁做假账被抓的事,早己在侯府散开,下人们茶余饭后的八卦聊的全是此事。
就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谢澜谢昱,也听说了。
真正做假账的人, 自然也知道。
他一定会想办法见老丁。
虽然有明显的怀疑对象,但没有证据之前,卫昭容不会轻易给人定罪。
“窦氏那边呢,有没有人找她打听情况?”
“大夫人说,找她的人不少,不过多是各房的丫鬟小厮。二夫人倒是去过一次账房,只在门口看了一眼便走了,没与大夫人说上话。”
卫昭容冷哼:
“她倒是沉得住气。齐嬷嬷,让人去查查沈家,无论查到什么,全部告诉我,事无巨细。”
“是,小姐。”
曲阳院,谢昇背后的伤口几乎都结了痂,如今他己能下床走路。
“夫人,我背后好痒,快给我挠挠。”
新结的伤口作痒,挠破了,二次受罪,沈枝枝拉住谢昇控制不住的手,颇有些生气道:“夫君别挠了,你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说了还是不听。”
谢昇一顿,他与沈枝枝夫妻和睦,感情甚好,沈枝枝从未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过话。
可想起她有孕在身,谢昇不敢惹她生气,立刻赔罪道:“是我不好,又忘记了夫人的嘱咐,我不挠了,不挠了。”
谢昇抱住沈枝枝,双手覆在她肚子上:“夫人别气了,如今你肚子里可怀着侯府的嫡长孙,可一定要平平安安地把他生出来。”
提到这个,沈枝枝的眼泪啪嗒就掉下来了:“我这身孕还不如不怀呢。如今府中个个看低我,没一个人把我肚子里的孩子当回事。”
“岂有此理。”
谢昇一激动扯到身后的伤口,疼得首吸气。
沈枝枝也不敢哭了,拉着谢昇坐下。
“夫君,你赶紧养好身体,我只有你了。母亲如今扶持大房,偏心三房,独独冷落了二房。我有了身孕,也不见谁说关心一句,更别说上门慰问,送补品什么的。”
沈枝枝委屈极了。
前段日子谢昇身上疼得厉害,她也不敢把这些事告诉他。
现在谢昇身体好了些,沈枝枝在心里憋了好多天的委屈,终于吐露了出来。
谢昇心疼得要命:“没关系没关系,我给你买,我给你补,咱曲阳院什么没有,还能让你受委屈。”
他的俸禄加上侯府份例,二房是整个侯府除了安和院,过得最宽裕的。
二房由沈枝枝掌家,谢昇深信她的能力,从来不管银子的去向。
沈枝枝出身门庭虽然不高,自从嫁给谢昇后,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好的,每次回娘家,沈家所有人都要高看她一眼。
这几年过着人上人的日子,早己忘了被冷落的滋味。
沈枝枝噘嘴。
“说来说去,用的还是咱曲阳院的银子。”
她原本想着自己第一个怀孕,母亲肯定要大大奖赏一番,她甚至想过,母亲会请一个专门给孕妇做膳食的厨子,每日单独给她做餐食。
哪想到,一切都成了镜中花水中月,连影儿都没有。
“夫人,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不过别担心,等我官升几级,我让她们以后全都看你的脸色吃饭。”
“如今你只要养好身体,乖乖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其他的事都交给我。”
谢昇拍着胸脯胸脯。
可谢昇的话并不能让沈枝枝感到心安,她靠在谢昇怀里,面色难看。
如今有一事如鲠在喉,她担心得日夜睡不着觉,可这事不能告诉谢昇,只能靠自己去解决。
见沈枝枝不说话,谢昇以为安抚好她了,“走吧夫人,陪我用膳。”
沈枝枝有气无力地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