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到底犯啥错了?!你倒是告诉我啊!”
石老又用力压两下我的背。
“咔”
像是给我脊柱压断了一般的痛。
他嘴角上扬,语气温和但古怪:
“家主想抓你,还需要理由么?”
我释放魍气包裹拳头,一拳朝他打去。
“嗒”
石老抓住我的手腕,“嘿嘿”笑着,一丝他的魍气透过我的手腕皮肤。
他的魍气在我体内游走一圈,回到从右手腕透出。
“就一颗魍珠?!小东西有点意思啊……”
石老的气息强过我太多,我知道现在再怎么样都没办法逃脱,不做无用的挣扎,而是观察外面环境。
城中街?
我打小在滨城长大,对滨城的每寸土地分外熟悉。
城中街……家主……难道是……
黎家?!
正思考着,车子停稳,石老单手拎起我,朝大门走去。
大门左边赫然是一块石碑,刻着“滨城黎氏”二字。
这无疑印证我的猜想。
关键是黎家主抓我干嘛?!
我不记得我犯了啥错啊!当时在船上整治母子仨人的时候我就静静看着啊!
我到底犯啥错了?!又不给我说……
黎家是城中街末山头上的一座庄园。
进去后,映入眼帘是栋单独立在大门口不远处中央的别墅式宫殿,石老继续朝走着。
宫殿大门敞开,门口黎家守卫挨个向石老鞠躬,迎他踏进宫殿。
宫殿一楼则是大堂。
大堂最里头的高台上,坐着位男子,暗红色着装,佩戴刻有“黎氏家主”西字的铁色肩章。
……“家主,您要的人我带回来了。”
石老往我膝弯猛踹一脚,疼得我一激灵,膝弯处隐隐冒出血液。
他手掌施力摁着我,逼我跪拜:
“以后见着家主,就要跪拜!知道没?!”
“……跪你玛币!”
我想要站起来,却浑身不得动弹,显然是石老动用某种武集将我“定”住。
“宋如对吧?”
黎家主居高临下,似笑非笑。
我拳头紧攥,毫不畏惧地首视他,口中坚决不吐出一个字。
砰!
石老又一脚下去,语调高昂不少:
“家主问你话呢!回答!”
这一脚比刚刚那脚重得多。
我趴在地上,喉口泛起丝丝腥甜,大股大股的血液涌入口腔,“呜”地吐出来,与大红色地毯融为一体。
玛得……
老子有啥错?!
“哈哈哈哈……整个滨城,敢这么瞪着我的只有三个人。”
黎家主双手撑住下巴,十指交叉,饶有兴致地道:
“一个是我姐,人在地牢关着;
一个是残月轩轩主,骨灰都被我扬了;
一个是你……我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话。”
我盯着他,眉目狰狞,一字一句:
“傻、逼……”
哧!
背后一凉,刀尖从前胸穿出。
“呃……啊!”
那时的我哪被伤这么重过?瞬间全身痉挛,双手扣住地毯,呻吟不停。
哧、哧……
长刀一次又一次贯穿身躯,血如泉涌。
失去意识前,我听到石老的怒吼: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让你看看辱骂家主的下场!”
……
我的胸口传来阵阵刺痛,伸手去捂,无意中摸到一坨绒毛包裹着的肉体。
“吱吱——”
那老鼠受惊跑开。
睁开眼睛……周围只有漆黑。
我翻了个身,感知到身下粗糙的水泥地板,冰冷刺骨。
……“石济钟这个牲口!咋能忍心捅一个孩子这么多刀?!迟早遭报应!”
黑暗中女人的声音突兀。
感受到她似乎对我没有恶意,我便哑着嗓子开口:
“您是……谁?您知道我们在哪么?”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黎家上一任家主……而我们现在在黎家地牢。”
上一任家主?!
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女人自顾自解释起来。
她说她是上上任家主的女儿,小时候上面有个姐姐,下面有个弟弟,按理来说家主之位怎么都轮不到她。
在她姐姐成年那天,她姐姐的黎家传位仪式上,她姐姐跟父亲闹翻,随后与一黄毛私奔,再不见身影。
而那时她弟弟年仅十岁,担任不了家主这个身份。
她的父亲时日无多,着急传位,便只好将位置传给她。
她任位家主后一边治理黎家,一边照顾正在上学的弟弟,将弟弟养到十五岁时,突遭变故。
亲弟弟带着在学校拉帮结派弄来的兄弟杀进大堂,誓要夺家主之位,取她项上人头。
她本意妥协,却不曾想自己弟弟登位后无情把自己关入地牢,至今己有三十余年,从未放出。
更过分的是,她的弟弟放话要抓她女儿作妾!
相信你能猜到,她亲弟弟就是黎家现任家主,黎明。
“我的女儿叫‘黎雪怡’,她父亲跟我一个姓氏,叫‘黎焕嘉’,孩子,如果你能出去,麻烦帮我多多打听他们。
如果你有幸遇见,麻烦告诉他们,我黎星灿……不会忘记他们,首到走向死亡都不会!”
我看不见她的身形,她的外貌,却能清晰听见她逐渐哽咽的声音,感知到她温暖的身躯在向我靠近。
“孩子,我这儿有一卷绷带,我给你包扎一下。”
黎星灿抽泣着,双手摸索我的身体。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排斥她的动作,任由她将干涩、血液在其上结痂的绷带缠住我胸口的伤。
“孩子,疼吗?”
“有点,但不多。”
……“咚、咚”
身后传来声响,片刻后,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被塞的到我手里。
“我艹……”
我以为又是老鼠,吓得抛出去。
“诶!这孩子……”
黎星灿重新将那东西给我:
“馒头,扔啥呀?你刚来可能还不习惯,但在这儿一天只有一顿,不吃的话今天可就只能饿着啊。”
可那是生毛的、馒头。
那时的我哪吃过这种苦?
我只觉恶心,再次扔出去。
黎星灿一声叹息。
……“孩子,吃吧,这样干净些。”
许久之后,递在我手上的馒头坑坑洼洼,没来毛茸茸的触感。
“唉~要是雪怡还活着,也该有你这么大了……”
她说这话时夹杂咀嚼声。
我小口啃着黎星灿撕掉皮的馒头……虽然那股馊味儿依旧存在。
我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