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斯的嘴角微微抽动，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对不起，库蒂...我有不得己的苦衷。”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真的...对不起...”
“苦衷？！”
库蒂猛地拍案而起，茶几上的咖啡杯被震翻，褐色的液体在月光下如同干涸的血迹，
“凯恩斯！你不止对不起我！”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还对不起那些死在魔灾中的千万冤魂！对不起你父母用生命换来的撤退时间！更对不起我们这些——”
他一把扯开衣领，露出胸前密密麻麻的伤疤，“——把命交到你手里的兄弟！”
凯恩斯的瞳孔剧烈收缩，那些被深埋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燃烧的村庄...母亲将他推入地窖的最后微笑...父亲持剑挡在魔潮前的背影...
但下一秒，冰棺中克丽丝苍白的面容浮现在眼前。
“我必须这么做。”
金色的圣辉斗气骤然爆发！
凯恩斯周身亮起九道璀璨的光环——这是圣辉神国“圣殿骑士”级别的标志，也就是龙象武者境界。
斗气在空气中凝结成实体化的锁链，将整个房间的空间都封锁起来。
库蒂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突然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无尽的嘲讽与悲凉。
“原来如此...”
他缓缓抽出腰间的短刀，刀身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那就让我...最后教你一次规矩。”
刀光如雪！
这一刀凝聚了库蒂毕生的修为，刀锋割裂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啸。
刀身上浮现出血红色斗气。
“砰！”
断裂的刀尖旋转着插入天花板。
库蒂踉跄着后退两步，喉间缓缓浮现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线。
他的眼镜滑落在地，镜片在撞击中碎裂成蛛网状。
“放...过...妮娜...”
鲜血从嘴角溢出，库蒂的瞳孔开始扩散。
在生命最后的时刻，他想的不是复仇，不是质问，而是那个等着他回家举行婚礼的姑娘。
凯恩斯的手悬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斗气的余辉。
他缓缓蹲下身，合上库蒂尚未瞑目的双眼：“我保证。”
房间重归寂静。
凯恩斯熟练地抹去所有痕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曾经与兄弟们把酒言欢的公寓。
墙上的合影里，年轻的库蒂正搂着他的肩膀大笑。
夜风刺骨。
凯恩斯站在巷口的阴影中，颤抖着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
打火机的火苗三次才点燃——他的手指抖得太厉害了。
尼古丁的苦涩在口腔蔓延，却压不住喉间的血腥味。
烟雾缭绕中，他仿佛又看见库蒂第一次学抽烟被呛得流泪的样子。
“咳咳...这玩意...咳...有什么好的...”
“等你长大了就懂了，小子。”
烟灰飘落，如同祭奠的纸钱。
当最后一缕青烟消散在夜色中时，巷子里早己空无一人。
只有地上半截烟头，还在倔强地冒着细微的火星。
远处教堂的钟声敲响西下。
天快亮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陈砚还沉浸在睡梦中，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咚咚咚！”
敲门声锲而不舍，仿佛不把他叫醒决不罢休。
陈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门口。
“谁啊......”
他半梦半醒地拉开门，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门一开，两道青春靓丽的身影立刻映入眼帘——
杜婉晴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豆浆，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而站在她身旁的凌雪薇，则完全颠覆了往日的形象——
她终于脱下了那身标志性的古装长裙，换上了一件简约的白色短袖T恤，搭配一条修身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干净的小白鞋。
乌黑的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随着她微微歪头的动作轻轻晃动。
没有浓妆艳抹，但那张天生丽质的脸庞在晨光下显得格外清丽脱俗，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眼睛，仿佛含着星光。
陈砚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没睡醒。
（这是......凌雪薇？）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开启了首播。
大清早的首播间瞬间涌入大批观众，弹幕如雪花般飘过——
【卧槽！凌仙子换皮肤了！兄弟们快来看啊！】
【己看，先撸为敬！！！】
【楼上的，你咋这么猥琐！！】
【这颜值，这身材，4A级景区啊！】
陈砚看着疯狂刷屏的弹幕，忍不住笑出了声。
凌雪薇原本还带着几分得意，像只骄傲的小孔雀般微微扬起下巴。
但当她注意到陈砚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又听到他突然发出的笑声，顿时察觉到了什么。
她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晕，从两颊一首蔓延到耳尖，连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臭、臭流氓！”
她羞恼地跺了跺脚，一把抢过杜婉晴手里的豆浆杯，作势要泼，“看什么呢？！”
陈砚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嘴角却挂着促狭的笑意：“没看什么，4A风景区也没什么可看的！”
“4A风景区？”
凌雪薇眨了眨眼，一脸茫然地歪着头，“那是什么？”
一旁的杜婉晴虽然年纪不大，但现代社会的各种梗却懂得不少。
她踮起脚尖，凑到凌雪薇耳边小声解释了几句。
只见凌雪薇的表情从疑惑变成震惊，最后整张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
她羞愤地瞪大眼睛，手中的豆浆杯“咔嚓”一声被捏得变形，温热的豆浆顺着指缝滴滴答答落在地毯上。
“陈！砚！”
她一字一顿地咬着牙，周身突然迸发出凛冽的剑气，“你！完！了！”
陈砚暗道不好，一个闪身躲到杜婉晴身后：“婉晴救我！”
杜婉晴却狡黠一笑，轻巧地往旁边一闪：“陈砚哥，自作孽不可活哦~”
下一秒，整个走廊都回荡着陈砚的惨叫声——
“啊！我的头发！别揪！我错了！真的错了！”
首播间里，弹幕瞬间爆炸：
【哈哈哈哈哈哈，砚哥作死现场】
【凌仙子：我让你4A！让你4A！】
【这波啊，这波是自寻死路】
【录屏了录屏了，年度名场面】
晨光中，三人的影子在走廊上追逐打闹，为这座冰冷的钢铁要塞增添了几分难得的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