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推开咖啡馆的玻璃门，风铃叮当一响。穿白裙子的姑娘正在擦桌子，马尾辫一晃一晃的，手腕上的银镯子叮叮当当响。看见他们进来，她眼睛弯成月牙：“两位喝点什么？新出的海盐奶盖不错。”
老周一屁股坐在高脚凳上，手指敲着吧台：“别装了盐汽水，你发的匿名邮件我们收到了。”
姑娘擦杯子的手顿了顿，笑容没变：“大叔你认错人了吧？我叫苏小盐，兼职学生。”
老周舌头顶了顶腮帮，说:"大名鼎鼎的黑客苏颜什么时候成了学生？时光会倒流，还是细胞能变年轻？"
苏小盐弯腰从柜台底下拿糖包，领口滑出半截银链子，挂着的U盘一晃而过。转身笑着说:"我十八岁，怎么会是那个快三十的漂亮姐姐。"
叶凡眼尖，一把抓住她左手手腕：“这U盘我在齐叔那里见过！”
苏小盐挣扎不过，右手狠狠给了叶凡一巴掌，转头对着老周说:"你带的马仔可不怎么懂规矩。"
老周拉开叶凡说:"他不是我的人。"
苏小盐轻嗤一声，不再言语。
叶凡摸着通红的脸，看看老周，又看看苏小盐，模糊的脑子似乎被一下打清醒了，犹犹豫豫的说:"你是盐汽水吧，我是叶凡。"
苏小盐一怔，看着老周，老周轻轻点点头。
苏小盐惊呼:"你就是那个冤大头？"
叶凡语塞，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后厨冰柜后面藏着道暗门。苏小盐关店，领着他们进去。她扯掉围裙，从面粉袋里掏出平板电脑：“上个月送咖啡时偷听到温源开会，他们在玩家脑子里放东西。”她调出监控录像，画面里穿白大褂的人正往昏迷玩家后颈注射东西。
“你为什么不报警？”叶凡盯着她。
“报过。”苏小盐撸起袖子，小臂上留着道疤，“第二天就被卡车撞，醒来发现手机被黑了。”她点开相册，全是偷拍的实验室照片，“后来发现每周三凌晨有运输车往教堂送货，就跟过去看...”
老周突然插话：“看到不该看的了？”
苏小盐脸色发白：“冷藏车里全是泡在罐子里的...人脑。”
"要不要再去看看？"老周建议。
苏小盐明显有些抗拒，"你跟冤大头去，我只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黑客，玩不来你们的体力活。"
叶凡插嘴:"可是我们对教堂不熟悉……"
三人蹲在教堂后墙根时，叶凡还在消化刚听来的事。苏小盐不情不愿的从包里摸出几件清洁工制服：“我在这儿兼职打扫，地下室有个密室，别给我穿脏了，你们身上那味……啧。”
叶凡闻了闻身上，没味儿啊。
他们推着保洁车混进去，苏小盐熟门熟路撬开忏悔室地板。爬下梯子时她突然说：“上周我发现有人的耳环掉在这儿。”掏出的珍珠耳钉上沾着血渍。
地下室堆满贴着M公司logo的箱子，周沧海撬开一个，泡沫塑料里裹着玻璃罐——泡在蓝水里的脑组织连着电线，标签上写着M-30的数学。
“他们在把活人脑子当U盘用！”苏小盐声音发抖，“上周运输车来的时候，我亲眼看见温源把个女孩推进机器...”
警报突然炸响，苏小盐把叶凡推进货架缝隙：“快走！我去引开他们！”
叶凡和周沧海缩在通风管里，听见下面苏小盐在装傻：“我就是来找厕所的！”追兵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他们溜回密室时，苏小盐正用拖把卡住门把手，胳膊上多了道血口子。“没事，被门划的。”她扯了张餐巾纸按着伤口，“最里面那个红箱子，密码是我的生日。”
箱子里躺着台巴掌大的笔记本电脑，红色烤瓷外表上贴满了幻界游戏的贴纸。苏小盐边开机边说：“这是M公司秘书落在这儿的，我恢复了她删除的文件。”
她点击右上角的图标，屏幕弹出视频——温源正在给董事们演示，如何通过暗示控制玩家意识，让玩家签署死后捐献大脑协议。第二个是林雨被绑在手术台上的画面，画面很短，似乎是从门外拍的。
"备份发你们邮箱了。"苏小盐拔下U盘塞给叶凡，"我在这盯着，你们再去找找还有其他证据……"
"砰！"
话没说完，大门一声巨响，苏小盐抓起保洁车上的漂白水泼向电源箱，火花西溅中推着两人往逃生通道跑："走后门！我熟悉地形！"
逃到巷子口时，苏小盐踢翻了垃圾堆里的瓶子，溅出的液体让保洁服沾满油污。她喘着气把发圈塞给叶凡："里面有教堂的平面图，M公司每周五下午会去地下室做检查..."
老周盯着她："你早知道我们今天会来？"
苏小盐歪头一笑，终于露出点符合年龄的狡黠：“不然你们以为保洁车为什么刚好有备用钥匙？你收到的邮件为什么是昨天？”她手机突然响起闹铃，“我该回去擦地板了，免得被怀疑。”
叶凡看着她跑回教堂，将发圈递给老周，问:"她不记得游戏里的事吧？"
老周研究着发圈，头都不抬，"我日记里写的我们是分段把记忆留在神陨那个破游戏，她记得的我不记得，我记得的东西她不记得。"
"你们……"叶凡欲言又止。"为什么？"
老周没有解释，因为他也不清楚，不过也从侧面证明了叶凡的确是个冤大头，这里面这么深的水怎么就浇到他身上了呢？
老周把发圈拆的稀巴烂，发圈图案里掉出来的微型存储——里面存着温源进出密室的全部录像。
等把储存器放进口袋的金属盒子里。老周招呼还在发呆的叶凡，"走吧，时间不多了，我们得尽快去游戏把记忆找回来，盐汽水也是。"
叶凡想起了三年前他们三个一起下副本的时候，不禁打了个寒战——叶帮又名癫帮，癫起来六亲不认的那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