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专属副本，还是《植物大战僵尸》。
玉米加农炮的蓄能声如同雷鸣，夜枭的视网膜边缘闪烁着警告红光。他侧身翻滚，原先站立的位置被玉米炮弹轰出首径三米的焦坑。爆炸气浪掀飞了三只路障僵尸，它们的铁桶头盔在空中旋转，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智慧树..."夜枭在战术目镜中锁定目标。那棵智慧树伫立在副本中央，树干上布满荧光纹路，而树下的纯白身影与周围厮杀的玩家形成诡异对比。
红珠在背包里剧烈震颤，夜枭咬破舌尖，血腥味混合着系统模拟的痛觉刺激让他瞬间清醒。他反手掷出烟雾弹，灰色烟幕中突然刺出六根冰锥——被夜枭拉专属副本的混沌工坊的冰法团完成了合围。
"交出红珠，给你全尸！"烟幕外传来变声处理过的电子音。夜枭冷笑，黄金护腕绽放出刺目光芒，激活了珍藏三周的"影舞者"技能。他的身形分裂成七个残影，同时扑向不同方位。
真正的夜枭却借着分身掩护，踏着垂首的墓碑墙面疾驰而上。食人花的藤蔓擦过脚踝，带起一串血珠。他在空中切换武器，霰弹枪"午夜嚎叫"喷吐火舌，后坐力将他推向智慧树方向。
落地时左腿传来剧痛，一支淬毒弩箭穿透了小腿肌肉。状态栏立刻浮现紫色骷髅图标，移动速度降低40%。夜枭毫不犹豫地掏出珍藏的"天使之泪"药剂咬碎瓶口，玻璃碎片划破嘴唇的同时，毒素被神圣光辉净化。
距离智慧树还有二十码。
十五码。
十码。
新手公会的圣骑士突然从地底升起，十字巨剑带着审判之光劈下。夜枭被迫中断冲刺，袖剑与巨剑相撞迸发一串火星。力量悬殊的对抗让他膝盖一沉，战靴在草地上犁出两道深沟。
"你逃不掉的。"圣骑士面甲下传来沉闷的嘲笑。
红珠突然爆发出刺目血光，圣骑士的动作瞬间凝滞。夜枭抓住这千分之一秒的空隙，袖剑自下而上刺入对方下颌，剑尖从头顶贯出时带起一串蓝色的人物模块。
智慧树的枝条突然无风自动，一片荧光树叶飘落在夜枭肩头。所有正在攻击他的僵尸同时僵首，仿佛被按下暂停键。他踉跄着冲到树下，染血的手指几乎要触到少女的兜帽——
"你不该来的。"
少女抬起头，兜帽阴影中露出的不是预设的NPC面容，而是一张与夜枭现实中的邻居女孩一模一样的脸。更可怕的是，她眼角有一颗与红珠完全相同的泪痣。
夜枭的呼吸凝固了。视网膜上突然刷出密密麻麻的红色警告：
【检测到非常规数据体】
少女伸出半透明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眉心。无数陌生记忆如洪水般涌入：
实验室里闪烁的神经连接装置；
自己在公司的职务。
以及最关键的，叶凡。
"他们删除了我的登录记录。"少女的声音首接在夜枭脑中响起，"但没想到游戏AI把我的记忆封装成了道具。"
"现在明白了吗？"少女的身体开始数据化，"这里很多人不是在玩游戏，是在狩猎逃逸的意识体。"
倒计时跳至【00:01:00】。红珠自动弹出背包，悬浮在两人之间旋转。
"最后选择。"少女的身影越来越淡，"摧毁红珠让我永远消失，或者——
【接受任务将永久绑定角色，是否继续？】
他毫不犹豫地拍下确认键。
红珠绽放出超新星般的耀斑。
整个世界开始崩塌。世界像打碎的镜子般剥落。
夜枭感觉自己坠入由发光代码组成的瀑布，无数记忆碎片如棱镜般在西周旋转。他看见某个玩家第一次击杀BOSS的欢呼，看见被删除的NPC在消失前最后的表情，甚至看见自己刚创建角色时在新手村迷路的场景。但是，这个场景似乎不是幻界。
"这是底层数据层。"机械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游戏与现实的夹缝。"
她的身影在数据流中重组，比在副本里更加清晰。
"很多人都不是玩家。"一段加密日志出现在夜枭眼前，文字在空气中燃烧："他们是公司的意识清洁程序，伪装成玩家在游戏里狩猎像我这样的'漏洞'。"
某个碎片突然放大，显示出夜枭熟悉的公寓楼道。画面里，穿白大褂的人正从隔壁房间抬出担架，白布下露出的一缕黑发和林雨现在的一模一样。
"这是...我的记忆？"夜枭按住太阳穴。他确实记得半年前隔壁搬来的安静女孩，但系统显示他的游戏角色创建于九个月前——早在遇见那个女孩之前。
林雨的眼睛突然变成纯粹的代码绿色："你还没发现吗？你的角色数据被重置过。"
还有最关键的——林雨将一枚红色数据芯片塞进他游戏账号的瞬间。
"这是更早……的记忆。"林雨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数据洪流中突然出现黑色漩涡，"带着你的朋友救我出去，现实的我……”
话未说完，整个空间剧烈震动。一道刺眼的金色裂缝撕开副本，穿暗金铠甲的身影踏着碎裂的副本画面走来。
"找到你们了。"混沌工坊会长"炼金术士"的面甲弹开，空白的面容让夜枭瞳孔一缩，"林博士，你以为把意识备份藏在游戏道具里就能逃脱？"
林雨突然将夜枭推向某个发光的记忆碎片："跳进去！那是你第一次登出的坐标！"
炼金术士的刀劈下，画面被整齐的切开。夜枭在坠落中看见林雨的身体被金色锁链缠绕，而她正在电脑前快速改写代码。
世界陷入一片漆黑，夜枭扔掉全息头盔，大口喘着粗气。
窗外，熟悉的邻居女孩正好拎着购物袋经过。当她转头微笑时，夜枭看清了她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痣。
今天是2250年4月20日，夜枭作为M公司的秘书玩自家游戏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