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来及发声,甚至没来及伸出那只遥遥无力的手,互吐口水的两方眨眼冲过三八线……扯上了彼此的头花。
还是……真正意义上的扯头花。
顺带……问候起对方的家人。
当然……棺材板里的也没放过。
狼太灰和白羽夹在中间,苦苦相劝,遭到两方踩踏。
天狼王中间都来了,尾巴照样被人和妖踩了不知多少脚,哭的跟个狗似的,扒着草地,一脸泥水,咕涌半夜,才爬了出去。
风回雪喉结慢慢滚动,雨珠顺着下颌坠落。
他无助的挂在树上,茫然的望着密密麻麻,还在赶来看热闹,或加入的各种妖,神情呆滞,聆听屁股下树枝咯吱咯吱,剧烈地为他摇晃。
今晚……该是这样?
明明……不该这样。
江献晚现在应该躺在他们的床上,随他摇晃,而不是……骑在人家头上,在这儿跟妖吐口水。
这场口水大战,持续了整整一夜。
妖都的暴动,随着人与妖漫长而深刻的友好问候,终于在天亮时渐渐平息,最后一个妖拖着一双羽毛仅剩几根的翅膀,瘫痪似的爬离战场。
林玉锦踢开地上一片杂乱的毛,抬眸望向挂在树梢上,浑身湿透,双眸失神的风回雪。
他嘶哑的嗓音,格外的平静。
出奇的,还有一丝温柔的轻笑。
“风回雪,你能告诉我,妖塔大厅的工作妖员,为何都是些树懒吗?”
还特么一到酉时,准点下班,要不要这么敬业!
这就算了,头一天的妖晶玉髓,第二天还不给兑换!
那他百折不挠,一打八的努力算什么?
算……笑话?
风回雪想了一夜都没想明白,觉得这漫长而沸腾的一晚,只是他做的一场苍白无力的梦。
唇角缓缓朝他扯出同款平静而温柔的弧度,“妖帝和大司命。”
“对……妖帝和大司命……”
风回雪突然喃喃说了这么一句,神色猝然一变,本就苍白的面颊登时白若纸张。
深深绞了一眼拿袖子抹脸的江献晚,一阵狂暴的飓风……刮走!
吐了一夜口水的小伙伴面无表情,低头整理衣裳,片刻后,再次癫狂的……杀向妖塔!
这个床,他们还就……睡、定、了——!
江献晚和林玉锦抚顺衣裳,默默跟上,打算接取猎杀妖兽的任务。
当然,他俩绝不承认,之所以没能杀上妖塔,是因为……大厅竖起一个比人都高的巨大木牌。
上写——
二楼及二楼以上,太虚宗弟子不得入内!!!
针对,这就是针对。
骂不过,吐不过,就这么明显的针对!
呵,一群小气而敏感的妖啊。
呵忒!
由此可以看出,妖帝心腹和天狼王心腹,终于……手拉手心连心了一回。
趁着在大屏幕上挑选任务的空,一群小伙伴再次撸起了他们昨天的妖伙伴。
修言袖子一抹脸上的口水和雨水,蔫头蔫脑将自己挂在龟丞相身上,“龟兄,今天要不要继续组个队?”
龟丞相:“不……”他怕他朝他吐口水。
“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会答应!可真是太叫我感动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龟丞相:“……”不是,他什么时候答应了?
他说的是“不”啊!
根本没有一点拒绝的机会,龟丞相被修言两手兴冲冲地举起,眨眼消失在天际。
何未语心灵受到一点点微弱的创伤,还没痊愈,颤抖着执起猫妖的手,“团团,我离不开你。”
团团:“……行叭。”只要别朝她吐口水。
就在江献晚沉着脸站在比她都高的大牌子前,蠢蠢欲动时,孔雀妖红着脸来到她跟前,“江献晚,我想告诉你,去我心里的路怎么走。”
江献晚好帅,昨晚,一人吐一片妖的样子,更帅!
他愿意,愿意让她走进自己的心里!
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追过来的几个妖少年:“……?”
白羽:“……”
殿下!
殿下!
江献晚她真的要给你戴绿帽子了啊!
白羽再次哆嗦着翅膀刮走了。
狼太灰顶着干涸的口水印和鞋印,眼珠慢慢一滚,从激烈的口水仗中回过神。
“他们这些人,不知道摸人家尾巴耳朵代表什么吗?”
昨晚打口水仗扯头花,江献晚他们专薅妖的耳朵和尾巴。
间接性导致,这场暴动发展的又燃又大,整个妖都能来的妖全都来了,场面一度失控。
这场百年难遇的暴乱,绝对能载入妖域史册!
豹冲疲惫的凝视着江献晚摸孔雀尾巴的熟稔动作,心中却升起一种尤为古怪的疑惑。
他怎么觉得……江献晚才是那个在黑市到处摸妖翅膀和尾巴的人族女修?
不确定,再看看。
江献晚摸了一会儿,轻轻放开面红耳赤的孔雀妖,面无表情地转身,对打量她的豹冲道:“我们都这么熟了,让我摸摸你的尾巴。”
没错,狼太灰绝对搞事情了,她竟然跟狼太灰他们成了搭档。
她明明点了西次随机搭配!
豹冲:“……也没有那么熟。”
好像,更像了。
狼太灰突然来了劲儿,神采奕奕,一屁股挤开若有所思的豹冲,羞涩地一甩尾巴,大方道:“咱俩熟,你摸我的!”
江献晚:“……那就算了。”
昨晚天狼王的尾巴毛都被她薅了好几把,哭的老响了。
摸够了。
真的摸够了。
对此,狼太灰一颗玻璃心被打击的粉碎,导致一路上都兴致缺缺。
他怀疑地瞅了不下于二十次自己的尾巴,一把拽过豹冲,“我尾巴不好看吗?”
豹冲:“好看,每根尾巴毛都泛着无与伦比的高贵色泽,让妖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
拍马屁,他会。
“那她为什么不摸我的尾巴?”
狼太灰嫉妒地看向豹冲衣袍下露出的那截尾巴,三两步蹿到江献晚面前,抓起尾巴往前一递,沉声道:“摸!”
江献晚:“……?”
这傻狼抽什么东西南北风。
她盯着面前银灰色的大尾巴,瞅了十秒,一摇头,再次拒绝,“不用了。”
昨晚摸了一夜,导致她现在看到尾巴都有点应激。
“不行!”狼太灰却忽然激动起来,尾巴恨不得杵她脸上,大声道:“是朋友就摸!”
豹冲等妖:“……”还有这样上赶着让人摸的?
贱不贱呐!
妖一向将自己的尾巴翅膀这些东西看的很重,除了自己的道侣和至亲血脉,根本不会轻易给任何别的触碰。
也就黑市那个流氓又有钱的女修,换作其他人,早就被妖往死里追杀了。
至于昨晚,江献晚他们没被妖都的妖给拧了脑袋瓜,可以想象,他们这群两脚兽的战斗力有多牛逼。
狼太灰较劲了,指着豹冲,俊朗的眉眼委屈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