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荡山的积雪尚未消融,侠骨书院的演武场己热闹非凡。波斯弟子们围着沈缨,好奇地抚摸她腰间的青崖短刀,刀鞘上的狼头纹与他们带来的波斯弯刀上的狮纹相映成趣。沈霄站在廊下,看着苏月璃与西域圣女乌玛讨论如何将胡杨木与青崖柏共炼护世符,忽然听见天际传来清脆的鸽哨。
“护国公,波斯传来急报!”天机阁弟子的衣衫上凝着冰碴,“拜火教圣女在波斯波利斯点燃圣火,震地火脉出现异动!”
苏月璃的银月发饰应声飞起,钉在廊柱上,竟将木柱表面灼出焦痕:“冬至日正是地脉最虚弱之时,他们想借圣火之力,贯通全球震地火!”她展开波斯传来的羊皮卷,上面用朱砂画着波斯、中原、东瀛三地的震地火脉,正通过青崖柏根系形成共鸣。
沈霄握紧灵珠,感受到其中传来的灼热:“林前辈,劳烦您带‘冰魄草’前往波斯,护住波斯湾的地脉灵珠。月璃,你留守书院,用月魄镜稳定中原震地火。我和沈缨去波斯波利斯。”
“等等!”乌玛突然上前,额间的狼头刺青己被青崖柏纹取代,“黑楼兰的禁术记载,唯有集齐三地护世者的血,才能彻底封印拜火教的‘焚世阵’。”她指向沈霄腰间的沈家军印,“尤其是沈家血,当年沈将军的血曾是打开修罗冢的钥匙,如今也能成为封印的锁。”
三日后,波斯波利斯的圣火神庙前,沈霄望着燃烧了千年的圣火,火焰中隐约可见血玉主母的虚影。拜火教大祭司手持镶嵌血玉的权杖,正在吟诵古老的咒文,地面上的震地火脉图己亮起九处红光,正是青崖柏根系被灼烧的标记。
“沈霄,你果然来了。”大祭司的声音混着火焰爆裂声,“当年魏忠行用你的血打开修罗冢,今日我便用你的血,让震地火焚尽旧世界,重建属于血玉的王朝!”
沈霄的虎符与波斯灵珠突然共鸣,他看见圣火中浮现出父亲的虚影,手中握着的,正是当年未能送出的青崖柏幼苗。“爹,这次,孩儿要亲手合上这扇门。”他低声道,将沈家军印、虎符与灵珠同时按在神庙中央的地火眼。
拜火教的弟子们突然暴起,手中的弯刀上皆嵌着血玉碎块。沈缨的青崖短刀与波斯弟子的狮纹刀相撞,竟发出清越的剑鸣——两种护世兵器的共鸣,竟形成了新的护世阵。苏月璃远程操控的月魄镜银光穿透云层,与沈霄的青光、波斯灵珠的金光交织,在圣火神庙上空形成巨大的青崖柏光影。
“以血祭柏,以心护世!”沈霄划破手掌,鲜血滴在灵珠上,青崖柏光影突然扎根于地火眼,根系吸收着震地火的力量,枝叶却绽放出清凉的青光。大祭司的权杖应声断裂,血玉碎块在青光中化为齑粉。
“不可能!”大祭司望着逐渐熄灭的圣火,“血玉主母的诅咒……”
“没有诅咒,只有人心。”沈霄扶起波斯圣女,她胸前的护符正是用青崖柏与波斯雪松共同制成,“护世者的责任,不是延续仇恨,而是让每个日出都值得期待。”
返回中原的航程中,沈霄站在波斯商船的甲板上,看着灵珠表面的地脉图终于恢复平静,每条河流旁的青崖柏标记都在散发微光。苏月璃递来一杯混着波斯藏红花的青崖柏茶,茶香中带着异域风情。
“知道我在波斯神庙发现了什么吗?”沈缨晃着新得的波斯星盘,“上面的星图,竟与雁荡山的青崖柏林方位一致,原来各地的护世者,早就被地脉选中。”
沈霄轻笑,望着远处海面上,东瀛的鬼武院快船与波斯的拜火教帆船并列而行,船帆上都绘着青崖柏的标记。他忽然想起在龟兹看见的场景:西域少年们将青崖柏幼苗与胡杨树苗种在一起,相信它们能共同守护沙漠。
三个月后,雁荡山迎来了全球护世者的第一次集会。波斯的拜火教祭司、东瀛的鬼武院降者、西域的黑楼兰圣女,与中原的隐军、江湖豪杰共聚侠骨书院。沈霄站在青崖柏林中的护世殿,将沈家军印、虎符、灵珠、雪山令等信物放入护世台,这些曾见证血雨腥风的物件,此刻共同散发着温润的青光。
“各位,”沈霄的声音穿过林海,“今日之后,不再有中原与西域,不再有东瀛与波斯,我们只有一个名字——护世者。”他指向殿外的青崖柏林,新种下的树苗来自全球各地,“侠骨如柏,生而向上,无论生于何地,只要心怀守护之意,便是天地间最坚韧的存在。”
山风掠过护世殿的飞檐,将青崖柏的香气带向西海。沈霄看着苏月璃与各国护世者共同绘制新的地脉图,看着沈缨教波斯少年练习“无痕剑”,看着林千绝与鬼武院医师讨论尸毒解药,忽然明白,这场跨越十年、横跨西海的护世之战,终于迎来了真正的终结。
雪开始融化,青崖柏的枝头冒出新芽。沈霄知道,乱世或许还会来临,但只要护世者的信念如青崖柏般长青,任何邪祟都将在这片土地上无处遁形。他望向远处的苍松,想起风无痕临终前的话:“真正的江湖,在人心。”
是的,当千万颗护世之心连成一片,便是最坚固的侠骨长城。而那株在乱葬岗种下的青崖柏,那柄断云剑的残片,那个在血玉阴霾中坚守的少年,都将成为传说的一部分,永远诉说着一个真理:侠骨所至,天下归心,此心不灭,乱世终明。
长江水依旧东流,带走了最后一丝血玉的阴影。雁荡山的青崖柏林中,新立的石碑上刻着苏月璃手书的《护世文》,最后一句写着:“青柏长青,护世永生。”
而在世界的每个角落,护世者们种下的青崖柏正在茁壮成长。它们的根须在地下相连,枝叶在天空相接,共同撑起一片永不崩塌的天空,守护着所有相信光明的人,在岁月的长河中,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