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破败小院。
楚云栖正优哉游哉地数着官府派人(魏贤代领)送来的赏银。
“不错不错,五十两银子,外加追回赃物的额外奖励二十两,共计七十两。”
她满意地点点头。
“第一桶金到手,咱们‘幽羽阁’的原始资本积累,总算是迈出了坚实的一小步。”
“至少,崽子们短时间内的口粮和‘夜莺’的活动经费,是不用愁了。”
她看着院子里那几个因为即将有肉吃而两眼放光的小萝卜头,心情颇为愉悦。
……
与此同时,楚将军府,清芷院。
楚雨薇正因那支碧玉海棠簪的失窃而大发雷霆,砸烂了不少心爱的摆件。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养你们这群饭桶有什么用?”
“连个小毛贼都抓不到!本小姐的簪子呢?!”
一个丫鬟小心翼翼地凑上前。
“小姐,您先消消气,为这点小事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奴婢……奴婢刚在外面听到个新鲜事儿。”
“说昨儿个城里出了个了不得的神秘人,叫什么‘夜莺’的,一个人就把那个横行霸道、官府都束手无策的‘飞天大盗’张三给抓了。”
“还把赃物都送官了呢!真是厉害!”
楚雨薇砸东西的手一顿,柳眉蹙起。
她这边丢了根簪子,府里的人查几天都查不出个所以然。
外面随便冒出来一个什么“夜莺”就能抓到官府都头疼的大盗?
这不是明晃晃地打她楚家的脸,显得她楚府的人更加无能吗?!
“夜莺?”
她咬着银牙。
“哼,不过又是个哗众取宠、藏头露尾的鼠辈!”
“最好别让本小姐知道是谁!”
“说不定,偷我簪子的就是这个什么狗屁‘夜莺’!”
“肯定是她偷了我的簪子,拿去换钱,再去沽名钓誉,抓什么大盗!”
这逻辑,简首感人。
丫鬟们面面相觑,不敢接话。
这位大小姐的脑回路,向来不是她们这些凡人能理解的。
……
柳氏的院子里,气氛凝重。
吴管家躬身站在下方,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
“夫人,老奴己经尽力排查,但那贼人行事诡异,现场几乎没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
“府内府外,暂时……暂时还未发现可疑之人。”
柳氏端着茶盏的手紧了紧,眼底一片阴霾。
这几日,她动用了不少人手,明察暗访,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摸到。
这让一向掌控欲极强的柳氏感到无比的挫败和愤怒。
就在这时,楚雨薇哭哭啼啼地冲了进来,一头扑进柳氏怀里。
“母亲!母亲您要为女儿做主啊!”
“我的簪子……女儿的簪子肯定是被那个叫‘夜莺’的贱人偷了!”
柳氏眉头一皱。
“薇儿,休得胡言!”
“那‘夜莺’之事,我也是刚有所耳闻,据说是个侠义之士,怎会与你一根簪子扯上关系?”
“怎么没关系!”
楚雨薇抬起泪汪汪的脸,添油加醋地哭诉。
“母亲您想啊,那‘夜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我簪子丢了之后就冒了出来!”
“还闹出这么大动静!”
“我看她就是故意想踩着我们楚家的脸面出风头!”
“女儿还听说,这江湖上的人,最是反复无常,有些势力专门跟我们这些官宦世家作对!”
“说不定这‘夜莺’就是哪个对我们楚家不满的江湖败类派出来的,故意给我们难堪!”
柳氏本不信这些捕风捉影之词。
但楚雨薇这番话,却让她心中警铃大作。
楚家树大招风,明里暗里的敌人不少。
若这“夜莺”真是什么对头派来的,那事情就不是丢一根簪子那么简单了。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柳氏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吴管家!”
“老奴在。”
“你立刻去顺天府打点一下,让他们发出海捕文书。”
“就说那‘夜莺’行踪诡秘,形迹可疑,不仅盗窃财物,还恐吓朝廷命官家眷。”
“疑与城中多起悬案有关,命他们全力缉拿!”
柳氏冷声道。
“我倒要看看,这个藏头露尾的‘夜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要让她在京城无处藏身!”
吴管家心中一凛,暗道夫人这是被大小姐给忽悠瘸了,这罪名加得也太大了。
但也不敢多言,只能躬身应下。
“是,夫人。老奴这就去办。”
不过半日,印着“夜莺”二字的海捕文书便贴满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连带着对其“罪行”的描述,引得市井一片哗然。
茶馆酒肆,无不在议论这个胆大包天的“夜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捋虎须,惹上楚将军府。
……
城南,破败小院。
魏贤如同火烧屁股一般冲了进来,脸上写满了焦急,手里还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楚爷!楚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他一进院子就嚷嚷起来,差点被门槛绊倒。
“那……那楚府的柳氏,不知抽了什么疯,竟然让官府发了海捕文书,满城张贴,要……要抓您啊!”
“还给您安了好些莫须有的罪名,说您是江洋大盗呢!”
魏贤指着手里的海捕文书,他可是亲眼看到那些官差张贴告示时的凶神恶煞。
楚云栖正用一根小木棍在地上勾画着什么,闻言,手上动作一顿,抬眸看向魏贤。
那张素净的小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抓我?”
她那双清亮的眸子里,闪动着猎人看到猎物主动跳进陷阱的兴奋。
“有意思。我还怕她们太聪明,缩着头当乌龟呢。”
“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主动把脸伸过来给我抽,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魏贤急得首跺脚。
“哎哟喂,我的楚爷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开玩笑!”
“那可是官府的通缉令啊!被抓到是要杀头的!”
“而且,他们把您形容得跟十恶不赦的盗匪似的,这要是传开了……”
楚云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神情慵懒中带着令人心悸的锋锐。
“杀头?那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抓到我‘夜莺’了。”
她踱了几步,眼中精光流转,S级特工的分析能力瞬间启动。
“楚家越是这么大张旗鼓,罪名安得越离谱,就越是容易暴露其心虚和破绽。”
“她们想借官府的手来对付我,以为这样就能高枕无忧?”
“呵,天真。”
她走到简陋的桌案前,取过纸笔。
“既然她们想玩,那我就陪她们好好玩玩。”
“让他们尝尝什么叫作茧自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