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吧。”丁丹叹了口气，目光投向窗外，“那个地方，听你爸说，废弃了那么久，还不知道里面什么样呢。安全第一，明天我们都得小心。”
“妈，我会保护好你们的。”范繁握住母亲的手，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她没有过多解释，但眼神中的坚定，让丁丹纷乱的心绪莫名地安定了几分。
“妈相信你。”丁丹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快喝了牛奶，早点休息，养足精神。”
母女俩又低声聊了几句，丁丹才起身回房。
范繁喝完牛奶，感受着身体的暖意，再次闭上眼。精神力如丝线般，极其轻柔地探入隔壁范泽的房间。少年紧蹙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呼吸也渐渐平稳。
“睡吧，小泽。明天，会是新的一天。”范繁在心中默念，缓缓收回了精神力。
这一夜，范家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翌日，天刚蒙蒙亮。
没有闹钟，全家人几乎在同一时间醒来，无声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
快速洗漱，简单吃了些压缩饼干和牛奶——这些也是范繁提前准备的应急食品，正好让家人提前适应一下。
“都准备好了吗？”范江穿着一身方便活动的休闲装，检查着背包里的手电筒、多功能工具刀和一卷结实的绳子。
“好了！”范泽背着一个半大的登山包，里面装着水、食物、急救包，还有他昨天熟悉过的那把开了刃的消防斧——被布仔细包裹着，只露出一个握柄。虽然脸上还带着一丝倦意，但眼睛里却闪烁着冒险前的兴奋光芒。
范可可则拿着平板电脑，上面是工厂的地图、资料和她昨晚连夜整理出的初步勘察要点。丁丹也背着一个医疗急救箱，里面装满了应对各种意外伤害的药品和器械。
范繁依旧是一身简洁的运动装，除了腰间别着一把锋利的户外匕首外，看不出任何异常。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精神力己经高度集中，警惕着任何可能的风吹草动。
“出发！”范江一声令下，一家五口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即将被他们放弃的家，下楼钻进了范江那辆空间尚可的商务车里。
清晨的S市，还未完全苏醒。街道上车辆稀少，行人寥寥。阳光透过薄雾，给这座即将面临毁灭性灾难的城市披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色面纱。
车子驶离繁华的市中心，一路向西。道路两旁的建筑逐渐变得低矮稀疏，绿化带变成了杂乱的荒草地，空气中也开始弥漫起工业区特有的、略带尘埃和化学品的气息。
“爸，还有多远？”范泽看着窗外越来越荒凉的景象，忍不住问道。
“快了，过了前面那个路口，再开几分钟就到了。”范江一边开车，一边对照着范可可平板上的导航，“我朋友说，那个厂子就在临山工业园的最边缘，附近除了荒地还真就什么都没了。”
“人越少越好。”范繁淡淡地说道，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车窗外。她的精神力己经无声地蔓延开去，覆盖了车辆周围近百米的范围。没有异常的能量波动，没有隐藏的危险气息，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荒凉和寂静。
终于，在一片半人高的杂草和几棵歪脖子树的掩映下，一堵斑驳破损的围墙出现在视野中。围墙后面，隐约可见几栋灰扑扑的、饱经风霜的建筑轮廓。
这就是那个废弃了近十年的食品加工厂。
车子在锈迹斑斑、歪斜欲倒的大铁门前停下。铁门紧锁着，上面挂着一把同样锈蚀严重的链条锁。
范江下车，按照约定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一个穿着蓝色工装、头发花白的老大爷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慢悠悠地过来了。他似乎是这附近工业园区的某个留守人员，受了范江朋友的嘱托，过来开门。
“就是这儿了。”老大爷一边费劲地用钥匙打开锈锁，一边嘟囔着，“多少年没人来了，里面荒得不像样，耗子都比人多。你们来看啥？”
“随便看看，老哥。辛苦你了。”范江递过去一包烟，顺便转移了话题。
老大爷接过烟，也没多问，嘎吱作响地拉开沉重的大铁门，露出了里面荒草丛生的院子。
“进去吧，自己小心点，别掉坑里或者被什么东西砸了。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老大爷挥挥手，骑着自行车又慢悠悠地走了。
铁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并未上锁。
范家五口人站在杂草几乎淹没膝盖的院子里，一时间都有些沉默。
眼前的景象，比照片上看起来更加破败，更加荒凉。
三十亩的占地面积确实不小，但院子里除了疯长的杂草，就是散落的破砖烂瓦和一些己经看不出原型的生锈铁架。围墙有多处坍塌，露出大小不一的缺口，勉强还能起到一个“边界”的作用。
正对着大门的是一栋三层高的主厂房，钢筋混凝土结构的主体看上去还算坚固，但外墙的瓷砖剥落了大半，露出里面灰黑色的水泥，许多窗户玻璃都碎了，黑洞洞的窗口像一只只窥视的眼睛。主厂房旁边还有几栋矮一些的建筑，大概是仓库、办公楼或者宿舍之类，同样是一副破败不堪的模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混杂着尘土、霉菌和植物腐烂的复杂气味，甚至还隐隐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和血腥的错觉？或许是心理作用。
“这……这里也太破了吧？”范泽忍不住小声嘀咕，脸上的兴奋被眼前的景象冲淡了不少。
“确实需要下大力气整修。”范江皱着眉头，走到主厂房墙边，敲了敲墙体，又抬头看了看屋顶，“不过主体结构看起来问题不大，钢筋混凝土的，够结实。”
“这些围墙缺口必须尽快修补加固，还要加高，最好再拉上电网。”丁丹的目光扫过那些坍塌处，忧心忡忡。
“院子里的杂草要全部清理掉，地面需要硬化处理。空出来的地方很大，后期可以规划种植区、训练场，甚至可以挖防御沟。”范可可己经打开了平板，开始记录和初步规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