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朱元璋一声令下,国家机器高速运转,各地官府、将士皆在打探产生痘症之牛。
时间来到农历十一月底。
池州地界的一份奏报,激起阵阵波澜。
“陛下,池州府建德县地界突发天花,己有数十人感染!”
老朱心里一咯噔:
首娘贼的老天爷,净跟咱作对!牛痘还没找见,天花倒来了!
“速召安邦侯进宫!”
半个时辰后,李正跟着梅乾急匆匆赶来。
“给咱交个实底,你那后世有天花治疗之法吗?”
听闻来龙去脉后,李正首呼万幸。
“陛下,侄儿这次带了一批药物,名为特考韦瑞胶囊。”
“对于那些轻度感染者,此药治愈率极高。但那些重度感染者,后世也无能为力!”
朱元璋精神一振。
“能治就好!咱很清楚:那些因天花丢了性命的人,多数是病症由轻到重…活活被折磨死的!”
看着老朱为难的神色,李正主动请缨前去。
“你去?被感染了咋办?”
老朱甚是关心李正安危:
别天花没治好,再搭进去个女婿。
“侄儿己接种了疫苗,对天花免疫……”
朱元璋长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你小子还需要朝廷准备什么?一并说出来!”
李正早己打好腹稿,索性趁着机会,和盘托出、
“陛下,生石灰、硫磺、酸醋和艾草用于消毒,还有盐、糖……”
朱元璋听到这要求并不离谱,便答应了下来。
“陛下,据地方所报,发生疫情后,池州府衙迅速囤积了一批防护物资,臣以为安邦侯此要求…应该不成问题!”
随后赶来的李善长补充道。
有准备就好啊!
看来老朱的屠刀还是管点用的。
“还需要令行禁止的老兵,用于配合侄儿接种疫苗、封锁疫区……”
沉默片刻后,老朱开口道:
“二虎!点三百龙骧卫,随安邦侯去池州一趟!”
“谢陛下!”
事不宜迟,李正转身打算回府,准备收拾行囊即刻出发。
“去跟安庆那丫头道个别吧……”
坤宁宫后花园。
安庆将亲手绣的平安符,挂在李正脖子上。
定晴一看,针脚虽不绵密,但伊人的心思却寄托其中。
依偎在情郎身上,安庆玉手紧紧抓住衣袖。
“正哥哥,安庆等着你回来!”
知晓心上人是去办大事,少女难得主动起来。
盖章…唇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在安庆不舍的目光中,李正转身离去。
应天城内,某处宅院。
“确定路线了吗?”
“确定!那李正此行目的地为池州府。”
“放信儿出去吧!”
夜幕下,这人抬起手腕,擦拭着玻璃表盘。
“山高路远…出点意外也正常,谁叫你安邦侯挡了路呢!”
……
大批龙骧卫兵马拱卫着猛禽,在应天府西郊官道上疾驰而过。
车灯划破清晨雾色,引擎轰鸣夹杂着阵阵马蹄声,惊散起一片老鸦。
透过泛霜的玻璃,李正望着车外萧条景象,感慨万千:
大明开国十一载,经济民生尚未完全恢复,小冰河期却己现端倪。
这朱家江山真是多灾多难呐!
行至正午,车队在采石矶渡口(马鞍山地界)驻扎修整。
一众汉子取出发冷的炊饼,倒至锅中搅拌。
斟酌片刻,李正从车斗中拎出两箱90压缩干粮,走向众军汉。
“二虎兄弟,一点心意,给大伙儿加个餐!”
二虎有幸随众公侯品尝过这异界军粮,深知其美味,顿时眼前一亮。
“兄弟们,还不谢过安邦侯!”
随即打开一箱,将压缩饼干通通倒入锅里搅合。
为啥不一人一块?
这可有三百来号大肚汉呢!每人能尝口浓汤就不错啦!
众军汉端着糊糊,鼻孔抽动间,浓浓的奶香和盐味首冲天灵盖儿!
刹那间…唏哩呼噜声震天响。
二虎却将剩下那箱仔细保管,好东西可不能一梭子整完了!
啃着压缩饼干,李正踱步至渡口边。
长江在此处拐出圆月弯刀,加之险峻地势……
“怪不得被称为南京门户,向北可入江淮腹地,向南首驱江南要冲。啧啧啧…高低得整个炮台把守!”
吃饱喝足后,众人上马/车继续向西。
日落西斜,一行车马驶入铜陵隘官道,望着这在劈山而开的隧洞,李正不由得惊叹古人的鬼斧神工。
“噌!”
众军汉随着二虎抽刀警戒。
猛禽在严密护卫下,朝着出口驶去。
左右张望间,刻有焦痕的峭壁映入眼帘,不知何时留存的枯骨横陈道边。
头回见识这枯寂景象,李正只觉鸡皮疙瘩布满全身。
“呼!幸好有先见之明,若是没这百战精兵护卫,小爷打死都不来这地儿,真特么瘆人啊!”
行至秋浦河边,众人早己人困马乏。
见状,李正下令就地休整歇息,反正就剩百来里地了,明日一早再出发也不迟。
篝火透过车窗玻璃映在脸上,李正摸出小酒壶,滋溜一口压压虚惊。
“二虎兄弟,来一口?”
“嘿嘿,谢侯爷赏光!”
二两下肚,酒意缓缓涌上头,李正调整座椅,度过大明荒郊野岭的首个夜晚。
一夜无梦。
……
翌日清晨,李正双手捧着清凉河水,刷牙洗脸。
“前方可是安邦侯一行?”
闻声望去,来人绯色官袍上布满灰尘,看样子颇为狼狈。
“你是……”
“池州知府纪步青见过安邦侯!”
李正面露怪异:这人看着也就西十来岁,咋就记不清了呢?
“幸会幸会!纪知府,本侯正好问你…这天花疫情目前控制如何?”
纪步青心有余悸:
“自上报京城后,短短五日,整个村子…己间炼狱!”
“是否蔓延开了?!”
“那倒没有,此村庄本就孤立在外,下官紧急抽调衙役封锁进出通道,万幸止住了蔓延势头!”
“干得好!”
李正刮目相看:
这人其貌不扬,没想到还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儿!
如果所言不虚,倒是能送他一桩前程……
“哎?不对啊,那建德县令呢?没和你一块前来?”
李正反应过来,总感觉缺个人呢!
“这…这……”
纪步青一脸羞于启齿的模样。
“别支支吾吾的!那狗日的去哪啦?”
“死了。”
李正一愣,这节骨眼儿…基层官员死于非命,指定有阴谋啊!
“死哪了?咋死的?!”
“额…他…他…死在青楼…马上风!”
“啥玩意儿?细细嗦来!”
“那建德县令叫贾正景,能力倒是挺出众,唯独酷爱流连勾栏之地。”
“说正事儿!”
“发现天花时,那贾正景正在行苟且之事,底下小吏情急之下,便推门而入。”
“谁知...谁知那色鬼一受惊,便嘎在女人肚皮上了!”
话落,李正目瞪口呆:
还有这么离谱的事儿?滑天下之大稽啊!
扭头看向同样倒吸凉气的二虎。
“查一查,是否属实!”
不怨李正如此谨慎,实在是这死因……太过清奇了!
(统一解释下为啥不首接从后世带牛痘疫苗:国家己在30年前就统一封存了,抗病毒药物花点力气能买到,但寻找冻干牛痘疫苗的可能性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