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梅影惊华

夜风卷着槐花香气漫进将军府西院，瑾瑶对着铜镜卸下珠钗，散落的青丝垂落在藕荷色寝衣上。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尔泰环住她的腰，下巴轻轻蹭着她发顶："看五阿哥抱着孩子的模样，真让人眼热。"铜镜里，他的目光炽热，映着案头永琪送来的虎头靴。瑾瑶指尖顿了顿，耳尖泛起薄红："就你心急。"话音未落，己被尔泰打横抱起，绣着并蒂莲的床幔在身侧簌簌落下。"我可是等不及了。"他将她轻轻放在锦被上，烛火摇曳间，眼底尽是温柔与渴望，"今天在永和宫，看小燕子的女儿攥着永琪的手指不放......"他的声音低下去，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我也想把我们的孩子抱在怀里，看他长得像你还是像我。"瑾瑶伸手勾住他的脖颈，窗外的月光为两人镀上一层银边："那将军可要......"话未说完便被覆上的吻截断。帐中红烛渐渐燃尽，只余纱帐轻晃，将未尽的情话都融在满室缱绻里。次日清晨，紫薇带着新绣的襁褓来访，却见瑾瑶倚在门廊上，脸颊比院中的芍药还娇艳。尔泰捧着温热的粥碗跟在身后，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小燕子老远就扯着嗓子喊：“瑾瑶！尔泰！我们来啦！”话音未落，人己风风火火闯进垂花门，发间新簪的玉兰花随着跑动轻轻摇晃。永琪无奈又宠溺地跟在后面，怀中抱着女儿的小摇篮；尔康和紫薇并肩而行，紫薇手中提着新制的桃花酥。瑾瑶身着烟紫色织锦旗袍款旗装，袅袅婷婷从月洞门转出，乌发松松挽成堕马髻，一支点翠衔珠钗斜斜簪着，耳坠随着步伐轻晃，腕间羊脂玉镯撞出细碎清音。“呀！瑾瑶你如今这模样，浑身上下都是成熟韵味！”小燕子扑过来搂住她的胳膊，上下打量着，“以前像朵带刺的小玫瑰，现在倒像江南烟雨中的芍药，越看越勾人！”紫薇抿着嘴笑，目光落在她越发柔媚的眉眼：“可不是，这身段、这气度，往这儿一站，满室都添了三分风情。”尔泰倚在门框上，手中折扇轻点，眼底笑意漫到嘴角：“我家夫人掌着阖府中馈，日日周旋内外，这股子从容劲儿，旁人学都学不来。”永琪闻言笑着点头：“确实，如今往瑾瑶身边一站，倒显得我们这些人毛毛躁躁的。”众人笑闹着在花厅落座。小燕子叽叽喳喳说着宫里趣事，忽而瞥见瑾瑶腕间缠着的丝巾，猛地拽下来：“藏什么好东西呢！”却见一截淡青色的翡翠镯子露出来，衬得她的手腕愈发莹白纤细。“这镯子配你，绝了！”小燕子惊叹，“比老佛爷的那些宝贝还衬人！”正当将军府花厅内笑闹正酣时，晴儿的声音如清泉般淌进众人耳中："诸位好兴致！"她身着月青色掐银丝旗装，挽着永珹的手臂款步而入，鬓边新簪的玉簪花随着步伐轻颤。永珹面上难掩得意之色，拱手笑道："听闻弟妹们相聚，特来邀各位共赏一件好物，保准诸位见了惊叹！"小燕子立刻蹦起身，眼睛发亮："什么宝贝？快说快说！别吊人胃口！"紫薇也放下茶盏，好奇道："能让永珹如此郑重推荐，想来定非凡品。"永珹神秘一笑，伸手虚引："百闻不如一见，诸位随我来便是。"众人沿着曲折回廊而行，穿过三重月洞门后，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半亩方塘之上，一座汉白玉石桥蜿蜒至对岸，水边梅树成林，枝桠上竟绽放着罕见的墨色梅花。花瓣如浸过墨汁般浓黑发亮，花蕊却泛着金丝般的光泽，暗香浮动间，竟与寻常梅花香气截然不同。"这是...墨梅？"瑾瑶轻掩唇畔，眼中满是惊艳。晴儿微笑点头，轻抚过冰凉的梅枝："王爷听闻我喜爱梅花，派人寻遍江南，才在深山中觅得这株百年墨梅。移栽时更是小心，特意用故土培育，才得以存活。"永琪凑近细看，啧啧称奇："墨色花瓣如绸缎，金丝花蕊似流霞，当真百里挑一！"小燕子围着梅树又蹦又跳，突然转头冲永珹竖起大拇指："永珹，你可太会讨媳妇欢心了！等我生辰，也要永琪送我这么稀罕的宝贝！"尔康折扇轻点梅枝，若有所思："听闻墨梅极难成活，需得天时地利人和。永珹这份心意，倒比这梅花更珍贵。"尔泰揽着瑾瑶的肩，低声道："比起墨梅，我倒觉得眼前的美人更胜三分。"瑾瑶脸颊微红，轻捶他一下，却忍不住笑意。晴儿望着众人或惊叹或欣羡的神情，眼角眉梢皆是幸福："独赏不如众乐，往后这墨梅林，便成了咱们相聚的好去处。"夕阳为墨梅镀上一层金边，众人的欢声笑语与暗香一同飘散在暮色里，为这场意外之约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