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为自己而活

鎏金烛台映着双喜宫灯，太和殿内的喧闹在欣荣踏入的刹那凝滞。她褪去往日华服，素白旗装衬得身形单薄，发间仅别一支断纹银簪，目光扫过宴上众人时，在永琪与小燕子交握的手上顿住。"欣荣格格？"瑾瑶率先起身，茶盏里的茉莉在涟漪中打转。小燕子扶着隆起的小腹猛地站起，锦缎裙摆扫落案上果盘，脆响惊得老佛爷手中念珠滑落："你来做什么！"她话音未落，突然捂住腹部踉跄，永琪眼疾手快揽住她颤抖的身躯。"小燕子！"永琪的嘶吼撕破死寂，殿内太医蜂拥而上。小燕子冷汗浸透衣襟，指尖死死揪住丈夫的衣襟："孩子...我的孩子..."瑾瑶一把抓住要退避的欣荣，目光灼灼："你懂医理，快帮忙！"欣荣望着床榻上蜷缩的人影，恍惚看见被困在深宅时的自己。她深吸口气，扯开小燕子的袖口按住内关穴，声音冷定："取冰镇的牛乳，再备三钱苏合香丸！"指尖在穴位间快速游走时，她对上永琪泛红的眼眶，低声道："别慌，稳住她心神。"寝宫外，乾隆来回踱步，杖尖将青砖敲得咚咚作响。老佛爷攥着佛珠喃喃诵经，赛娅急得要闯进内室，被纪行舟死死拉住。瑾瑶守在门槛边，望着欣荣在帐中穿梭的身影，突然握住她的手腕："你也该为自己活一次。"欣荣动作微顿，眼前浮现藏地草原上自由翱翔的雄鹰。当小燕子的痛呼声渐弱，她将温热的药碗递到永琪手中，轻声道："执念如茧，我己破局。"窗外惊雷炸响，暴雨敲打着紫禁城的琉璃瓦，瑾瑶在偏殿找到独坐的欣荣时，她正对着烛火发呆，素白的裙角沾着方才慌乱时的药渍。"欣荣，"瑾瑶轻声开口，将披风披在她肩头，"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欣荣的睫毛剧烈颤动，许久才沙哑着开口："家里来信...说若不能重获永琪的心，就要将我送进尼姑庵。"她苦笑，指尖无意识着断纹银簪，"我本想远远看一眼就走，却不想......"话音未落，眼泪己砸在手背。瑾瑶握住她冰凉的手，想起在藏地见过的自由翱翔的雄鹰："你总说羡慕我和小燕子，可你忘了，我们的勇气，不过是因为学会了为自己而活。"她指了指窗外风雨中摇曳的灯笼，"就像这灯火，若困在灯罩里，再亮也只是微光；只有破出去，才能照亮整片夜空。"欣荣猛地抬头，眼中泛起希望的光："可我该怎么做？我早己习惯了被安排的人生......"瑾瑶从袖中取出一幅画——那是季行舟画的藏地草原，骏马在天际线奔腾。"从一件小事开始，"她轻声说，"比如，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小燕子扶着永琪，孕肚在宽松的裙裾下显出柔和的弧度。"欣荣，"小燕子咬着唇，眼眶泛红，"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凶。"她走上前，握住欣荣的手，"其实我一首知道，你也是个可怜人。"欣荣再也忍不住，扑进小燕子怀中痛哭。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在三人身上。"我们一起，"瑾瑶揽住她们，"去看更大的世界。"远处传来孩童的嬉笑，新的希望，正在紫禁城的夜色中悄然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