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火光顺着楼梯口涌上来，荆离冲出去的时候，耳边枪声炸响，喊叫声铺天盖地，差点把他整个人给淹没。整条街区全是硝烟，街道两边废弃建筑之间，时不时就有弹道划过，留下一道道刺眼的红光。他的风衣被爆炸气浪吹得乱飘，右臂上被影划伤的地方，血还在一滴一滴往外渗。
“启动撤退计划！”他对着通讯频道吼，声音盖过了战场上的嘈杂。
沈川马上回他：“外围火力控制住了，不过敌方增援越来越近，你那边咋样？”
“敌人里头有内鬼。”荆离一边跑一边说，“有人想把我们留在这儿。”
话还没说完，一个黑影从巷口一下子窜出来，拿着刀就往他胸口捅。荆离身子一侧躲过去，反手就是一枪，打中对方肩膀，那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他没停，接着往前跑。
“你和老胡带人分三路撤。”荆离边跑边吩咐，“我在东街汇合点等你们。”
“明白。”沈川简单应了一句，然后就挂了通讯。
荆离绕过几个掩体，总算到了临时指挥点——一间塌了一半的便利店。老胡蹲在柜台后面，手里握着一把旧手枪，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他们开始反击了。”老胡压低声音说，“比咱们想得快。”
“他们老大知道我们来了。”荆离喘着粗气，“而且……有人在背后搞鬼。”
老胡抬头看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是说，组织内部还有更厉害的势力？”
“不止内部。”荆离咬着牙，“他们早就在等我们。”
这时候，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地面都跟着晃了一下。荆离噌地一下站起来，朝着爆炸的方向看去——那是敌方据点的中心。
“不对劲。”老胡皱着眉头，“那不是我们的爆破点。”
荆离脸色一变，赶紧拿出战术平板看实时地图。只见敌方控制区的核心位置，突然冒出来好几个红色信号点，还在快速扩散。
“他们提前装了自毁装置。”荆离小声说，“但……刚才那次爆炸，是定时炸弹。”
老胡眼睛瞪大了一点：“你是说……他们不想留活口？”
荆离没回答，首接拨通沈川的通讯频道：“沈川，你那边有没有异常信号？”
“有。”沈川声音有点急，还喘着气，“我们刚解决一组巡逻队，他们用加密频段通话，提到‘清理现场’。”
“他们要灭口。”荆离声音冷冰冰的，“得在他们销毁证据前找到核心资料。”
“问题是，我们都快没地方站了。”沈川声音里透着累，“敌人首领亲自来了，战斗力比想象中强太多。”
荆离心里一紧：“谁在拖着他？”
“我。”沈川顿了顿，“但我撑不了多久。”
荆离一下站起来：“我去帮你，你撑十分钟。”
“你疯啦！”老胡一把抓住他胳膊，“那个人不是一般人，子弹都打不透他的皮！”
“不能硬拼。”荆离甩开老胡的手，“咱们又不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
老胡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最后叹了口气：“小心点。”
荆离点点头，转身冲出便利店，朝着沈川那边跑去。
等他赶到，战斗己经打得不可开交。沈川正和一个大个子扭打在一起，那家伙壮得像铁疙瘩，每出一拳都带起一阵风声。沈川左肩挨了一下，血把制服衣角都染红了。
“换我上！”荆离大喊一声，顺手扔出一枚闪光弹。
强光一下子照亮战场，敌人下意识闭上眼睛。荆离趁机冲到沈川身边，把他拉到掩体后面。
“你还真敢来。”沈川抹了把脸上的血，苦笑着说。
“你说过信我。”荆离简单回了一句，然后看着对面那个人，“他是谁？”
“不清楚。”沈川摇摇头，“但他是影的人，也是这次行动的主谋。”
荆离深吸一口气，站起来，盯着那个男人。
“你到底是谁？”他问道。
男人慢慢抬起头，那张脸线条硬朗，眼神像老鹰一样犀利。
“你可以叫我‘夜枭’。”他声音低沉有力，“或者，叫失败者的终结者。”
荆离没理他的挑衅，仔细观察他的动作。他发现，夜枭每次攻击前，都会稍微低下头，好像在调整重心。
“沈川。”荆离小声说，“一会儿听我指挥。”
沈川点点头：“你说咋打。”
“先引开他注意力，我找机会靠近。”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有了主意。
沈川突然冲出去，朝着夜枭左边进攻。夜枭反应很快，一脚朝沈川胸口踢过去，沈川勉强躲开。
趁着这个机会，荆离从右边绕过去，拿着匕首就往夜枭背上刺。
就在匕首要碰到人的时候，夜枭猛地转过身，用手掌硬生生挡住了匕首！
荆离心里一惊，但没往后退。他借着这股劲翻了个身，落地后赶紧拉开距离。
“他太厉害了。”沈川喘着气说，“咱们打不过。”
“不是打不过。”荆离冷静分析，“他太会把握咱们的节奏。”
“啥意思？”
“他能猜到咱们的动作。”荆离盯着夜枭，“他一首在学咱们的打法。”
沈川愣了一下：“你是说……他是个训练出来的战斗机器？”
“差不多。”荆离点点头，“所以咱们得改变节奏。”
说完，他拿起对讲机，小声说：“老胡，在不？”
“在呢。”老胡的声音传来，“有啥指示？”
“我们需要有人引开他，制造点混乱。”
“你想让我当诱饵？”老胡沉默了一会儿，“行吧，我欠你的。”
“谢了。”荆离挂了通讯，对沈川说，“准备配合我。”
沈川点点头，眼神很坚定。
过了几分钟，老胡故意露了个身影，夜枭立马追了过去。荆离和沈川赶紧从两边包抄，想找个突破口。
可夜枭反应太快了。他轻松化解了两人的夹击，还一拳把沈川打倒在地。
“沈川！”荆离怒吼。
“别管我……快走！”沈川吐了口血，艰难地抬起头。
荆离咬着牙，正要再冲上去，就看见夜枭突然停下来，眉头一皱，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你们……根本不了解自己的敌人。”夜枭冷冷地说，“你们以为在和一个组织对抗，其实……你们只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荆离心里“咯噔”一下。
“啥意思？”他质问。
夜枭没回答，慢慢抬起右手，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眨眼间，周围的敌人都停了下来，整齐地往后退，消失在黑暗里。
“这……”沈川挣扎着站起来，“他们撤了？”
“不是撤。”荆离表情严肃，“是转移。”
他赶紧拿出战术平板，调出监控画面。只见敌方信号点正快速往城市边缘移动。
“他们往地下通道去了。”荆离小声说，“那里藏着秘密。”
“那你打算咋办？”沈川问。
荆离收起平板，眼神很坚定：“追上去。”
沈川想了一会儿，点点头：“我和你一起。”
“不行。”荆离摇摇头，“你留下来照顾伤员，联系其他队伍，让他们安全撤离。”
“那你呢？”
“我跟着他们下去。”荆离轻声说，“我要知道这一切背后的真相。”
沈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后只说了一句：“活着回来。”
荆离点点头，转身走进黑暗里。
城市的吵闹声越来越远，只有心跳声和脚步声，在狭窄的地下通道里回荡。
他清楚，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