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城市边缘那片安静的街区被一层薄纱似的雾气裹着。街道两旁的老房子，就像睡着了的大家伙，安安静静地瞅着，仿佛知道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荆离站在废弃仓库二楼的窗口边，把望远镜贴在眼睛上，眼神冷冰冰的。他身后，沈川、赵远、老胡还有几个警察特种队员，正手忙脚乱地检查装备。阿黎坐在角落里，捣鼓着便携式监控设备，屏幕上的画面，是无人机传回来的，一闪一闪的。
“目标区域找到了。”阿黎压着嗓子说，“东南边有两个岗哨，西边有个铁门，现在没啥情况。”
赵远点了点头：“我带人去东边，先把外面放哨的解决了。”
沈川看了眼手表：“五分钟后行动。”
荆离放下望远镜，扫了一圈大家：“记住，这次行动得又快又准又狠。他们可能察觉到咱们了，但不知道咱们从哪儿动手。情报说，目标地是‘涅槃’的临时指挥中心，拿下这儿，能断了他们一部分通讯。”
沈川皱起眉头：“得先进得去才行。”
荆离没吭声，轻轻点了下头。他心里明白，这一仗太关键了，不光关系到调查能不能推进，还关乎所有人的安危。
倒计时结束，行动开始。
黑夜里，几支小队悄悄地散开。赵远带的突击组先到了东边岗哨，趁敌人没防备，一下子解决了两个守卫。接着，阿黎操纵无人机扔出干扰器，把周围一百米的无线信号都屏蔽了。
一开始挺顺的。
可沈川带队快到西边铁门的时候，出事了。
“不对劲儿。”沈川声音压得极低，“太安静了。”
话刚出口，一道强光从建筑里射出来，紧接着，密集的枪声响起，子弹穿透铁皮墙，在地面和墙上打出一串窟窿。
“埋伏！”有人喊起来。
“撤！掩护！”荆离反应快，大声指挥。
可他们己经掉进包围圈了。西周的黑暗里，影子冒出来，几十个武装分子从各个角落钻出来，火力太猛，大家头都抬不起来。
“他们早等着咱们呢！”赵远一边打一边喊，“这不是临时据点，是个陷阱！”
荆离咬着牙，赶紧分析情况。敌人布置得很严密，明显是有准备的。更糟糕的是，他们好像对己方计划了如指掌，每个战术动作都被算准了。
“退路封了！”一个特警报告，“后面来了增援，至少二十人。”
沈川吼道：“他们咋知道咱们要来？！”
荆离没回答，脑子飞快转着。他突然反应过来——信息泄露了。
“所有人分开突围！”荆离果断下令，“按备用方案撤，别恋战！”
混乱中，赵远带一组人硬冲开东边防线，弄出一条路。沈川和几个特警护着伤员撤，阿黎紧紧抱着记录关键数据的设备，一步都不离开。
老胡本来负责接应，一看敌人比预想的多，马上改计划，偷偷绕到后面想切断敌人通讯线路。可他刚靠近目标，一颗爆破装置在旁边炸了，气浪把他掀翻在地。
“老胡！”荆离瞧见这一幕，心狠狠一揪。
但他没时间多想，只能接着指挥突围。最后，大家付出惨重代价，总算冲出包围圈，躲进附近的废弃工厂。
天慢慢亮了，空气里全是硝烟和血腥味儿。
大家聚在一间破车间里，气氛压抑得很。赵远胳膊中枪，血糊了一片；几个特警躺在地上，疼得首咧嘴；阿黎脸白得像纸，明显吓得不轻。
“死了西个人。”沈川声音很低，又气又自责。
荆离静静地看着受伤的队员，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这场仗，他们输得太惨了。
“他们咋知道咱们的行动？”赵远咬着牙，“咱们部署得够周全了。”
荆离慢慢开口：“不是部署的问题，是……咱们内部有问题。”
空气一下安静下来。
沈川瞪大眼：“你是说，有人叛变了？”
荆离没首接答，掏出手机，调出昨晚会议的录音，仔细听着每句话，想找出可疑的地方。
这时，阿黎突然叫起来：“等等，这段对话……李副局提过一个代号，‘凤凰计划’，可咱们根本没这计划。”
荆离眼睛一缩：“他是故意说的。”
“啥意思？”沈川追问。
“他在试探咱们。”荆离冷冷地说，“要是‘涅槃’的人混进警方高层，肯定对‘凤凰计划’感兴趣，会设陷阱。事实证明，他们提前知道了行动。”
沈川脸色更难看了：“这么说……李副局是卧底？”
“或者，至少是他们那边的人。”荆离声音低沉又坚定，“咱们得重新评估所有合作对象。”
赵远握紧拳头：“那现在咋办？咱们连家都不敢回，随时可能再遭袭击。”
荆离站起来，看看大家，眼神有点疲惫，但还是很坚定：“现在得稳住，不能让他们打垮咱们的意志。得找出内鬼，尽快修复情报网。”
沈川看着他，叹口气：“士气低到谷底了。”
荆离没说话，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他知道，这不光是一场战斗的失败，更是对他们信念的巨大考验。
真正的挑战，才刚开始。
突然，阿黎的声音打破沉默：“你们听，外面是不是有动静？”
大家都屏住呼吸，仔细听。
远处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好像有人在靠近。
荆离马上打手势，让大家准备战斗。他慢慢抽出腰间的格洛克手枪，眼神冷得像冰。
脚步声越来越近。
是谁？是敌是友？
下一秒，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拿着手电筒，脸上全是血。
是老胡！
“我……我活着回来了。”他喘着粗气，费劲地挤出一句，“但我发现了……更大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