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离的指尖还残留着U盘插入电脑时的微凉触感，耳边是科技天才急促的敲击声。SUV在颠簸中冲出通风井，夜风扑面而来，带着潮湿与机油混合的气息。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沈川的声音低沉而紧绷，他握着手枪，目光扫向后视镜，“后面有车跟上来了。”
荆离没有回头，只是眯起眼睛看向前方。远处高楼林立，街灯昏黄，但在这片看似平静的城市背后，沉默街区的阴影仍在蔓延。
“先回集合点。”他说。
车子拐入一条偏僻街道，轮胎碾过积水，在路面留下一道道水痕。几秒后，后方果然传来引擎轰鸣，两辆黑色轿车正高速逼近。
“他们换车了。”老胡低声说，“而且速度比我们快。”
“绕进工业区。”荆离语气冷静，“那里岔路多，容易甩开。”
科技天才立刻调转方向，车子猛地一斜，驶入一条狭窄的小巷。路灯稀疏，墙体斑驳，空气中弥漫着锈铁与污水的味道。
追兵也毫不犹豫地跟了进来。
“他们在逼我们停下来。”沈川皱眉，“准备硬碰硬？”
“不。”荆离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话音未落，前方突然亮起刺眼的车灯，一辆重型卡车横亘在路口，挡住了去路。
“陷阱！”科技天才猛打方向盘，车子险险避开卡车，却也因此偏离了主路，冲进了一条废弃厂区。
轮胎碾过碎石，车身剧烈颠簸。身后车辆紧追不舍，枪声骤然响起，子弹擦着车身飞过，在金属上留下数道划痕。
“他们真要命！”老胡咬牙。
荆离迅速扫视西周，脑海中快速构建地形图。这片厂区曾是旧机械制造基地，布局复杂，地下管道交错，若能利用得当，反而能反制敌人。
“往东边走。”他说，“那边有个废弃变电站，可以切断他们的信号。”
“你疯了吗？”科技天才一边操控方向盘一边喊，“那地方连电都断了！”
“正因为断了电，他们才不敢轻易进去。”荆离声音坚定，“走！”
车子冲入变电站外围区域，钢筋骨架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追兵果然犹豫了一下，放缓了速度。
荆离抓住机会，迅速打开通讯设备：“老胡，联系内应，确认突围路线。”
老胡点头，掏出对讲机，调频至指定频道。几秒钟后，沙哑的声音传来：“你们……还有五分钟。”
“东南方向，一座废弃仓库。”老胡迅速报出坐标，“穿过仓库后门，有一条通往外围的排水管。”
“明白。”荆离看向科技天才，“带我们过去。”
车子再次提速，穿行在错综复杂的厂区之间。后方追兵终于反应过来，开始重新包抄。
几分钟后，他们抵达仓库外。几人迅速下车，沿墙根潜入建筑内部。
仓库内空旷阴冷，堆满了生锈的机械设备和残破的集装箱。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清晰。
“有人。”沈川低声提醒。
荆离示意众人停下，自己则靠墙缓步前行。前方拐角处，几名黑衣人正在布置火力点，显然是为了封锁出口。
“解决掉。”他低声说。
沈川点头，迅速绕到侧翼，借助掩体靠近敌人。他动作干净利落，一记手刀精准击中一人颈侧，对方闷哼一声倒地。另一名守卫刚要拔枪，就被老胡从背后捂住口鼻，拖入阴影中。
荆离趁机跃出，一脚踢翻第三人的武器，将其制服。
“继续前进。”他低声命令。
几人穿过仓库后门，来到一条狭长的排水通道前。通道入口被铁网封死，但显然己经被人为破坏过，缺口刚好容一人通过。
“内应留下的。”老胡说。
荆离率先钻入，其余人紧随其后。通道内湿滑阴冷，头顶滴落的水珠在地面溅起细小涟漪。前方隐约可见一点微光——那是出口。
就在他们即将抵达出口时，耳机中忽然传来科技天才的声音：“不对劲……追兵没再跟上来。”
荆离眉头微蹙，脚步却没有停。他总觉得这次突围太过顺利，仿佛一切都被安排好了。
穿过排水管，他们来到了一片荒废的商业街。霓虹灯早己熄灭，招牌歪斜，玻璃碎裂。街道尽头，一辆面包车静静停在那里，车头朝外，发动机己经启动。
“接应车。”老胡松了口气。
几人迅速上车，车子立即启动，沿着街道疾驰而去。
车内气氛沉重，没人说话。只有窗外不断掠过的街景，映照出每个人脸上的疲惫与警觉。
“刚才那一战……”沈川终于开口，“太顺利了。”
“我知道。”荆离低声回应，“他们在等什么。”
“也许不是‘他们’。”科技天才忽然插话，“我在干扰敌方通讯的时候，听到一段加密对话……提到了‘备用计划’。”
荆离眼神一凝：“内容？”
“只听清了一句：‘目标己就位，随时可以启动。’”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荆离缓缓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周鹤轩办公室中那张照片——年幼的自己，站在一群陌生人中间。
“这不是终点。”他喃喃道。
车子驶入预定集合点，一处隐蔽的地下停车场。灯光昏暗，墙壁上贴满陈旧的广告海报。几人下车后迅速分散，各自检查装备。
“下一步？”老胡问。
荆离没有回答，而是走向角落的一辆黑色轿车。车牌被布遮盖，但他知道，这辆车不属于他们中的任何人。
他伸手掀开车牌布，露出一行熟悉的数字。
心跳微微加快。
“怎么了？”沈川察觉异样。
荆离没有回答，只是盯着那串数字，首到手机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
“你还记得我吗，荆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