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若瞬间像雕塑一样,浑身的血凉了个透彻,静静躺在杂物堆里,一动不能动,
目光落在姑爷和村民们身上,耳朵却仿佛被一层厚厚的棉花包裹着,外界的声音变得模糊而遥远。
然而,当她看到姑爷脸上那痛苦得不能自己的表情时候,那层似棉花似的遮挡物被瞬间撕开,
所有的声音都如潮水一样灌进她的耳朵。
“老爷,节哀……”
村民们的哀悼声此起彼伏,姑爷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脚步都踉跄不稳,就像随时都可能摔倒似的。
要不是有中山装男人紧紧地搀扶着他,恐怕他早就瘫倒在地了。
哀悼完,村民们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小院,小院里的人也越来越少
。最后,只剩下姑爷,中山装男人和十几个黑衣人,还有那个粗布短打的年轻人。
元若的视线缓缓移到那个年轻人身上,她认得他。这个年轻人经常来小楼,与少爷一起读书识字,修缮桌椅。
这时候,年轻人的眼圈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一遍又一遍地跟姑爷确认着同一个问题:
“少爷真的己经离世了吗?”
在姑爷一遍又一遍的确认下。年轻人这才接受了现实。
姑爷强忍着丧子之痛,安慰了一番,最后,把小楼的钥匙递给了年轻人,嘱咐了几句。
几名黑衣手下走进了一楼的客厅。
不一会儿就抬着一个红木棺材走了,离开了小院。目送着众人离开的背影,年轻人在院子里站了很久很久。
似乎确认周围己经没有人了,年轻人关上了院门,蹲在院子里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在确定姑爷等人真的一去不回了,元若心中的恐惧逐渐被放大,她开始感到战战兢兢。她慢慢地将盖在身上的杂物推开,身体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着。
听到二楼传来的声音,年轻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的脚步变得极快,像一阵风一样冲上了楼梯。
当年轻人看到杂物堆中艰难爬出来的元若时,他的眼睛瞬间瞪大,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激动不己,连忙冲上前去,帮忙挪动着那些盖在元若身上的杂物,想要把她解救出来。
元若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心中的恐惧稍稍减轻了一些。她知道这个人是可信的,于是在年轻人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之前,她的情绪就像决堤的洪水,先一步崩溃了。
“哇”的一声,积压了许久的元若终于哭出了声,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滚落下来。糊了满脸。
“呜呜呜!元良哥,救救我!如果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他们一定会杀了我的!他们杀了少爷,他们杀了少爷呜呜呜”
元若的哭声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绝望和恐惧。然而,元良却似乎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着急的问:
“什么?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杀你?
文秀,你先别哭,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到底是谁要杀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文秀,你告诉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元若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元良才逐渐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当他听到少爷竟然死得如此凄惨时,
不禁被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脸色惨白,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跟着颤抖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元良才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定了定神,看着元若说:
“文秀,你不能待在这里。如果让他们知道你还活着,而且还看到了事情的经过,他们肯定会杀了你灭口的。”
元良边说边踉跄着站起身来,他的双腿还有些发软,但还是强撑着拉着元若的手,准备带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元若的身体己经因为长时间趴在杂物堆里而变得有些麻木了,她全靠着一股意志力在支撑着。
二人踉踉跄跄,连滚带爬的走下楼梯,首奔院外而去,
当元良拉着她一步跨出小院时,她突然打了一个激灵,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上抽离了一般。
元若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在一瞬间变得模糊不清,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眼前旋转起来。过了好一会儿,
她才慢慢地回过神来,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然而,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无尽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
元若眨了眨眼,试图让自己的视线适应这片黑暗,但周围依旧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体有些僵硬,似乎还没有完全从那个长长的梦境中回过神来。
那个梦,是如此的真实,导致她现在都还能清晰的记得梦中的每一个细节。
在梦里,她变成了文秀,而那个元良,不就是她的爷爷吗?可是,爷爷怎么会变成年轻时候的样子呢?元若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这次的梦境与以往的都不同,它异常地真实,就好像他真的亲身经历过一样。在梦中,
她感受了绝望,茫然,痛苦,这些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几乎没办法呼吸。
就算现在她己经醒了过来,那些可怕的情绪都没有随之消失。相反,她反而觉得,梦里的少爷真的变成了索命恶鬼,才是合理的。
元若定定的躺在大床上,注视着黑暗中的天花板,这次没有了害怕。
“你想让我做什么?”
黑暗中,元若的声音很小,在寂静的环境里,又格外的清晰。
“把我的身体挖出来,还有槐树下的尸体”
原本元若己经不害怕了,可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还是让云若的心高高提了起来。
“我我我可以帮你挖身体,但是你不能再吓我了”
她声音有些颤抖。
“呵呵,我叫安君列”
男鬼说完这句话后,再没有了任何声音,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