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海风裹着铁锈味钻进鼻腔，让沈截云不禁皱了皱鼻子。
他蹲在废墟里，指尖捏起半片被踩碎的塑料瓶，塑料瓶碎片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触手冰凉且粗糙。
回收站的铁皮棚子倒在二十米外，压着他上个月刚修好的旧叉车，铁皮棚子扭曲变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分类区的蓝绿红黄西色垃圾桶全被掀翻，腐烂的剩菜混着电子元件的碎片，在月光下泛着恶心的光。
程铁柱踹飞脚边的钢筋，金属撞在残墙上发出闷响。
他满脸愤怒，大声吼道：“那帮孙子连磅秤都拆走了，昨天还说要捐给社区做儿童游乐场——”他突然哽住，喉结滚动两下，”
老周蹲在废墟角落，正把散落的玻璃药瓶往蛇皮袋里捡。
他的手布满老茧，摸上去粗糙不堪，此刻那双手在发抖，药瓶和碎玻璃磕出清脆的响。
他老伴儿有糖尿病，这些空药瓶是他每天去医院后边翻垃圾桶攒的，说要卖了给老伴儿买新轮椅。
“都过来。”沈截云站起身，裤腿蹭上一块油渍，触感黏腻。
“苏白，把投影仪支起来。”
黑客少女从背包里摸出微型投影仪，红色光束在断墙上投出陆氏集团的架构图。
她的黑眼圈比平时更深，却亮着兴奋的光，那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
“我黑进陆振华私人云盘了。你们看这个——”她指尖划过平板，屏幕跳出一串加密文件，“关键词‘垃圾黑洞·种子’出现了三十七次，关联资金流向全球二十三个垃圾填埋场，还有......”她顿了顿，调出张卫星图，“这个坐标，南极冰盖下的地下设施。”
汤姆把保温杯重重放在临时搭的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这位金发碧眼的国际环保调查员此刻衬衫皱得像团纸，却难掩眼里的锐利。
他神情严肃地说：“我联系了组织的卫星监测，南极那片区域近三个月热成像异常，温度比周围高十七度。结合陆氏最近在全球收购的垃圾处理专利......”他抽出张照片拍在桌上，“这是我在墨西哥垃圾场拍到的，他们往地下埋的不是普通垃圾，是掺了黑色胶状物的混合物。”
沈截云的指节抵着下巴，掌心的异能纹路突然泛起凉意，凉意顺着手臂蔓延开来。
那些青紫色的血管里，暗黑色的垃圾流似乎在加速流动，像某种预警。
他想起昨夜陆振华游艇离开时的冷笑，想起陈寡妇短信里的“种子计划”，突然开口：“他们要制造灾难。”
众人同时抬头。
“垃圾吞噬者的能力不是凭空来的。”沈截云掀起袖子，露出小臂上若隐若现的暗纹。
“我觉醒那天，正好是陆氏在郊区填埋场搞‘新型处理实验’的日子。现在想来，那些实验不是处理垃圾，是在培育某种......”他盯着汤姆的照片，“能吸收、放大垃圾污染的东西。”
程铁柱猛地捶了下桌子，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所以‘垃圾黑洞’是要让全球垃圾场失控？让污染像病毒一样扩散？”
“更狠。”苏白调出资金流水，声音发寒。
“陆氏这半年买了二十家环境保险公司，保额高到离谱。如果真发生全球性污染危机......”她顿了顿，”
“所以我们要先一步摧毁核心设施。”沈截云抓起桌上的卫星图。
“南极那座地下实验室，就是种子的培养舱。”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汽车轰鸣，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程铁柱的耳朵动了动，突然抄起脚边的铁棍。
他神情警惕地说：“七辆车，带消音器。”他看向沈截云，“大虎的人，还有龙哥。”
月光被乌云遮住大半，西周变得更加昏暗。
二十个黑衣男人从阴影里涌出来，他们脚步沉重，踏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为首的大虎光着膀子，胸口纹着张血盆大口的老虎，老虎纹路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他手里的开山刀还滴着油——不知道是汽油还是血，油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响。
他身后的龙哥穿着黑西装，手里把玩着两枚青铜虎符，指节泛着常年练硬功的青灰色。
“沈老板挺能啊。”大虎吐了口带血的唾沫，眼神凶狠。
“陈姐说要活的，但老子手痒。”
沈截云退后半步，踩碎块烂西瓜皮，发出“噗嗤”的声音，那股腐烂的瓜味瞬间弥漫开来。
他冲苏白使了个眼色，少女立刻钻进旁边的旧集装箱，键盘声在铁皮箱里回响，那声音清脆而急促。
程铁柱把铁棍抛给汤姆：“护好苏白，剩下的交给我和小云。”
龙哥突然动了。
他像道黑色闪电窜过来，虎符带着风声首取沈截云咽喉。
沈截云本能地侧头，虎符擦着耳垂划过，在墙上砸出两个深坑，那撞击声震得人耳朵生疼。
他低头看向脚边的垃圾堆——破碎的钢筋、报废的空调外机、缠成一团的电线，嘴角勾起冷笑。
“吞。”他默念一声，异能纹路瞬间爬满手臂。
那些垃圾像被无形的手抓起，钻进他张开的嘴。
腐臭的气味在喉间翻涌，体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但三秒后，他掌心多出把寒光闪闪的合金刀——由报废汽车的钢壳转化而来。
那把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握在手中沉甸甸的。
“程哥！”他大喝一声，挥刀劈向龙哥的手腕。
程铁柱的铁棍同时扫向大虎的下盘，两人配合默契，竟把二十个敌人逼得连退三步。
苏白的声音从集装箱里传来：“他们的对讲机被我黑了！现在他们听到的都是广场舞音乐！”
果然，几个黑衣男突然停住脚步，对着对讲机大喊：“什么？去广场集合？跳最炫民族风？”
大虎气得一刀劈碎个手下的脑袋，发出“咔嚓”的声响。
“蠢货！都给老子上——”
战斗进入胶着状态，大虎一方开始展现出他们的实力。
龙哥利用虎符有一次差点伤到沈截云，虎符擦过沈截云的脸颊，带起一阵冷风。
程铁柱和汤姆也遇到了不小的压力，黑衣人们开始有组织地进攻。
但主角团队很快化解了危机，沈截云一个闪身躲开龙哥的攻击，然后反手一刀砍向龙哥的肩膀，程铁柱也趁机用铁棍打倒了几个敌人。
最终，战斗结束得比预料中快。
大虎的人要么被打晕，要么抱着腿喊妈。
龙哥被程铁柱用绳子捆成粽子，大虎则被沈截云踩着后背，刀背抵着后颈。
“告诉陈寡妇。”沈截云蹲下来，盯着大虎发红的眼睛，眼神坚定。
“她埋在江里的三十车医疗垃圾，我明天就给她捞上来。还有陆振华——”他指腹划过刀刃，“他给市长送的那箱‘古董茶’，里面装的是过期的化工原料吧？”
大虎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处理干净。”沈截云站起身，把刀往地上一插，那刀入土发出“噗”的一声。
“苏白，定位陆氏的私人飞机，他们今晚可能要跑。汤姆，联系你的组织，让南极的科考船准备接应。程哥......”他看向战友，“帮我把老周的药瓶捡齐，明天陪他去医院。”
众人开始行动时，天己经蒙蒙亮。
沈截云站在废墟边缘，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那柔和的光线洒在他身上。
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沈先生。”
他转身，看见个穿灰风衣的男人。
对方戴着金丝眼镜，面容普通得像写字楼里的白领，可沈截云的异能纹路却在发烫——这是他第一次，对活人产生类似垃圾的感应。
“你是谁？”他的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合金刀。
“一个知道‘垃圾黑洞’真相的人。”男人笑了笑，从怀里掏出张照片。
照片上是个实验室，玻璃罐里的黑色液体正翻涌着荧光，和前晚陆振华实验室的密封罐一模一样。
“你们要找的核心设施，不止南极那座。”他指节敲了敲照片，“更重要的，是藏在垃圾异能源头的东西。”
“你到底想说什么？”程铁柱不知何时站到沈截云身边，铁棍在掌心转了个圈，发出“呼呼”的风声。
男人后退两步，融入逐渐明亮的晨光里：“沈先生，你以为自己的异能是意外？”他的声音飘过来，“垃圾吞噬者，从来都不是天赋......”
话音未落，他己经消失在巷口。
沈截云盯着手里的照片，玻璃罐上的标签清晰可见：垃圾黑洞·母种。
程铁柱凑过来：“这孙子谁啊？神神叨叨的。”
“不知道。”沈截云捏紧照片，掌心的异能纹路跳得厉害，“但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远处传来汽车鸣笛，苏白从集装箱里探出头：“飞机定位到了！陆振华的私人飞机半小时后从虹桥起飞，目的地......南极！”
沈截云把照片塞进怀里，看向众人：“收拾装备，我们走。”
他转身时，晨光照在脸上，眼底的光比任何武器都亮。
而在千里之外的南极冰盖下，某个密封舱的警报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在寂静的冰盖下回荡。
红色灯光里，黑色液体正疯狂撞击玻璃，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标签上，“垃圾黑洞·母种”几个字，泛着诡异的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