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你?为什么?”陈砚瞪大眼睛。
“那个……咱们不是同胞嘛,”林伟恒搓着手谄媚地笑,“我觉得,还是跟着你混比较有前途。”
“同胞?”陈砚一拍脑袋,“哎呀,刚才忘了说了,我是龙国人,你是美利坚籍,我们不是同胞。”
“你!龙国人?没拿绿卡?龙国人怎么能当老大的?”林伟恒脑子一下子有点错乱。
“神经病!”陈砚啐了一口,然后就懒得再鸟他。
因为小楼里走出一个男人,正大步流星地朝他迎来。
这个男人西十出头的样子,大饼脸,络腮胡,个子不高,但一身腱子肉,长得孔武有力。
完全没有一点韩剧里帅大叔的影子。
“你好,我是这家牧场的主人,我叫朴成昌。”男人向陈砚伸出手,用蹩脚的中文打了个招呼。
朴昌?
还特么成了!
颇具乐观主义气质啊。
陈砚心头暗乐,但面上不动声色,握住了男人伸过来的手:“陈砚。”
“听泰俊说,你想买我们的牛?”
“准确的说,是交换,而且不是活牛,是分割好的牛肉。”
朴成昌紧紧盯着陈砚的眼睛,似乎是在确认对方有没有在开玩笑。
半晌过后,他松开手,作出一个邀请的手势:“进屋详谈。”
进入小楼,一楼就有个接待室,点着一盏应急灯,倒也算是明亮。
分宾主落座后,朴成昌率先切入正题:“现在外面这情况,相信我不用多说,那陈先生打算用什么来换我的牛肉呢?”
因为他中文说得磕磕绊绊,听着费劲,两人索性还是改用英语来交流。
陈砚看到桌上散落着几张美刀,顺手拈起一张,说道:“我要说现在这个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之一,想必朴先生不会反对吧?”
“哈哈哈,有道理!”朴成昌一挥手,将桌上的美刀扫到地上,“如果用这个,我们是不认的。”
“所以,我决定用粮食来换,省得你们老是填人命去希恩镇里偷。”陈砚微笑着摊手道。
“粮食?就是泰俊拿回来的土豆和莴苣吗?”
“没错,如果你想要其他的品种,我那里也有。”
“什么都有?你不会是在骗人吧?”
“当然,前提是你得提供相应的种子。”
“现在一点阳光都没有,你还能种出粮食,你是控制了一座核电厂吗?”朴成昌试探着问道。
“商业机密,无可奉告,抱歉,”陈砚笑道,“对了,我看牧场里的草都枯死了,不知道你的这些牛还能撑多久。”
“放心,”朴成昌表面镇定地答道,“我的仓库里还有足够的干草料,足够撑到黑云散尽。”
“那要是散不尽呢?”陈砚说道,“干草再多,也有吃完的一天啊。”
其实从那些牛的状态,陈砚就能判断朴氏牧场的储备己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不过为了面子,在这里死撑罢了。
果然,朴成昌嘴还是很硬:“这个就不劳您费心了,我们朴家养了几十年的牛,这点办法还是有的。”
“可如果我能提供新鲜的牧草呢?”陈砚用带着诱惑的语气说道,“紫花苜蓿、菊苣、黑麦草,只要你有种子,我就能给你种出来。”
“你说的是真的?”朴成昌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如假包换,童叟无欺。”陈砚晃了晃手里那张美刀,表情轻松地说道,“所以,我们现在可以来谈谈兑换比例了吗?”
“如果你没吹牛的话,当然可以,”朴成昌虽然有些疑虑,但明显己经心动了,“我觉得这样比较合适——”
“西八!你们两个龙国贱种,站在这里挡什么路?还不快点去干活?”
朴成昌话没说完,就被外面传来的吵嚷声打断。
紧接着“啪啪”两声清脆的耳光声,不知道是谁又挨了打。
龙国贱种?
陈砚的表情阴冷了下来。
朴成昌的眼神有些慌乱,正准备开口解释,接待室的大门忽然被“咣”地一声推开,走进来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男的年纪看上去二十出头,身材高大,皮相也不错,还留着个末世前南棒男人最流行的微分碎盖发型,也不知从哪倒腾的发胶打理。
跟在后面的女生十八九岁的样子,身材娇小,顶着一张南棒女人特有的玻尿酸科技脸,陈砚一时也分辨不出来到底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镇佑!恩雅!你们两个干什么?”朴成昌站起身来喝斥道,“没见我正在和客人谈事情吗?”
“客人?呵呵,怕不是骗子吧,”年轻男人轻蔑地扫了一眼陈砚和他身边的马库斯,“一个龙国人,一个尼哥,老爸,这两种人你都敢相信?”
“朴镇佑,你给我闭嘴!”朴成昌骂道,然后转头向陈砚介绍,“陈先生,这是犬子,朴镇佑,这位是我的侄女,崔恩熙,家教不严,让您见笑了。”
“没事,没事。”陈砚双臂抱在胸前,淡淡地笑着说道。
“伯父,您别怪表哥,”崔恩熙楚楚可怜的说道,“我和表哥是听俊泰说,林伟恒勾来了个会发光的人,担心您受骗,这才赶紧过来的。”
呵呵!
这女人婊里婊气的,有点意思!
陈砚觉得事情开始朝着有趣的方向发展了。
“崔小姐,我没有撒谎啊,他真的会发光的,”站在门口的林伟恒大声叫起屈来,“而且带他们来的是俊泰哥!”
“闭嘴!这里哪轮得到你说话?”
崔恩熙转身,“啪”地又甩了林伟恒一耳光。
林伟恒捂着脸不敢作声,陈砚却看得清楚——他脸上没半分痛苦,眼神里竟透着一丝暧昧的暗爽。
这特么!
果然是贱种!
来北美三年,硬生生被揍出M型人格来了。
看来自由的土地果然能激发出无限的潜能啊。
可旁边挨打的另一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刚才朴镇佑在外面说的是“两个龙国贱种”,那这哥们儿应该也是龙国人了。
他也是二十多岁的年纪,穿着破烂不堪,头发胡子乱哄哄的,用手捂着脸上被打的部位,但眼里却燃烧着愤怒的火苗。
这是条有血性的汉子,不是林伟恒那样的贱种。
只是……这哥们儿虽然只露着半边脸,但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我在北美好像也没有熟人啊,陈砚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