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乐了：“什么对不起？”
谢望舒头低得快埋进胸口：“我……我太笨了，给你添麻烦……”
“停停停！”陈砚最受不了这一套，“昨天那种情况，别说是你了，萨缪尔来了都搞不定，也就只有我能应付。”
“嗯，我知道，你很厉害的……”谢望舒低声说道。
“知道就好，”陈砚这才端起盘子开始吃饭，“不要有心理包袱，早点痊愈，咱们基地还得指着你来规划呢。”
“今天，他们己经在挖沟了。”提到规划的事情，谢望舒兴致明显高了一些。
“我看到了，不过我提一点意见。”陈砚说道。
“你说，我记下来。”谢望舒拿起笔记本，大眼睛亮闪闪的。
“在靠近大门的地方，建个厕所，排泄物首接就被泉水冲走，这样既方便，卫生也有保障，”陈砚一边吃东西一边说厕所的问题，“至于是共用的还是分男女，你自己拿主意。”
“嗯嗯，这个想法好，我记下来！”谢望舒赶紧在笔记本上写下这个意见，“唉，我总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连这个都没有想到。”
“边做边学就是了，没有人是一开始就什么都懂的，”陈砚安慰道，“等基地的改造差不多以后，你还有更重的担子呢。”
“啊？”谢望舒瞪大眼睛。
“仓库物资的清点和以后的物资出入库管理，我准备交给你来管。”陈砚说道。
“可是……我怕我做不好啊。”谢望舒明显没有信心。
“我还是那句话，边做边学。”
“可是，我听说付姐想要争取这个岗位呢，而且她专业对口，挺适合的。”
“她跟你们通过气了？”
“嗯。”
陈砚摇摇头：“她不行，我信不过她！”
“啊？”谢望舒眼睛眨啊眨的，表示无法理解。
“这个工作很重要，我只会交给最值得信任的人来做。”陈砚说道。
“我……是最值得信任的人吗？”谢望舒有点受宠若惊。
“没错。”陈砚点头。
“可是……为什么？”谢望舒忽然觉得很开心，但又有些疑惑。
陈砚咽下嘴里的食物，抹了把嘴说道：“萨缪尔和凯拉是北美人，伊藤是小日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你听过吧？”
谢望舒点点头。
“对这些人，只能通过利益捆绑，不能讲情怀。”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姚慧慧在北美打了几年工，她受到什么影响，心里的想法是什么样，我一时半会儿也摸不透。”
“慧慧……她很好的。”谢望舒小声争辩。
陈砚没有接这茬，他放下餐盘，眼神变得冷峻起来：“还有付冬洋，在国内的时候就成天搞田园女拳，出国为了拿绿卡，居然跑去加入美军，你说，这是什么行为？”
谢望舒脸色变幻不定，然后说道：“这是叛变吧？”
“没错！”陈砚打个响指，“这是标准的叛徒，要不是看在萨缪尔的面子上，我早让她哪凉快哪待着去了。”
谢望舒认真听着，手指不自觉地着笔记本的边缘。
陈砚看了她一眼，语气缓和下来：“所以，按我的标准，你，就是最值得信任的。懂吗？”
听到这话，谢望舒的眼眶突然变红，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发颤：“陈哥，我……我能抱抱你吗？”
她抬起头，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陈砚脑袋“嗡”的一声，随即又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故作轻松地笑道：“抱抱当然可以，上床也没问题。不过你要知道，这只是吊桥效应，不能算作真正的感情。”
谢望舒身子一颤，死死咬着嘴唇，半晌后才说道：“我知道吊桥效应，但我没那个意思，就是单纯的想抱一下。”
“那就来吧。”
陈砚坐到床边，张开双手。
谢望舒犹豫一瞬，随即轻轻靠进他怀里。
他能感觉到女人的身体微微发颤，胸前的柔软隔着单薄的 T恤贴上来，带着体温的弧度。
她的头发蹭过他下巴，有股血腥气，还混着碘伏和医用酒精的气息，让他心里生出一丝怜惜。
谢望舒忽然哭起来。
她的肩膀在抽泣中微微起伏，眼泪渗进他的领口，洇湿了一大片。
陈砚没有说话，也尽量保持不动。
他知道谢望舒需要独自消化掉失去父母的哀痛，面对末世的恐惧，在这个时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只需要给她一个依靠的肩膀就好了。
良久之后，哭声渐小。
陈砚拍拍谢望舒后背，轻轻推开她。
“我走了，”他伸手替她拂开黏在脸上的头发，“还有事要做。”
谢望舒点点头，却仍盯着他的脸，像是有话要说。
“再去睡会儿。”
陈砚挥挥手，拿起餐盘走出洞窟，轻轻关上门。
应急灯的光线远远射来，照出他靠在岩壁上沉思的影子。
“吊桥效应……”他喃喃自语。
刚才自己是在PUA吗？
或许是，又或许不是。
青春的肉体固然美好，炽烈的感情也让人沉醉。
但现在是末世，谈那些太奢侈。
他很清楚的知道，在这个见不到阳光的世界，只有他才能轻松种出粮食，今后基地会不断扩展，会有更多人加入他的队伍，相应的，也会有更多人的命运将由他来掌控。
因此，他不能有弱点，至少是不能有可以被人随意攻击的弱点。
所以要快乐没问题，至于感情，还是刚才那句话。
太奢侈……
深吸一口气，又做了几个扩胸运动，甩掉这些小情绪，陈砚朝挖沟的位置走去。
“咚咚咚咚咚咚”
冲击钻的声音远远地就吵得人脑仁疼。
“老萨，你休息一下，换我来打一阵！”陈砚喊道。
“OK，”萨缪尔将冲击钻交给他，“妈惹法克！这地面不知道是谁铺的，硬得要死，震得老子都快虚脱了！”
“要我说，你虚脱不是因为地面硬，是昨天晚上力气使得太狠了吧？”陈砚打趣道。
“哈哈哈哈。”
女人们都被逗笑了，一个个红脸红耳朵的。
小黑妞凯拉也跟着在笑，一点不觉得别扭。
萨缪尔瞪大眼睛，气乎乎地嚷道：“陈，你小看我！这才哪到哪，小场面，今晚我再证明给你看！”
“啊！！还来？”
小黑妞的脸色终于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