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宫的夜静谧得可怕,唯有小燕子的笑声刺破寂静,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寒鸦。永琪被这笑声震得后退半步,面前的女子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你在胡说什么?皇阿玛只是在气头上……”永琪试图辩解,却被小燕子狠狠打断。
“气头上?”她踉跄着走到窗边,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她脸上,映得泪痕格外惨白,“从替紫薇认亲那刻起,我就该明白的!什么还珠格格,不过是给真格格试毒的替身;什么逸安郡主,不过是把我支开,好让紫薇独得圣宠!”她抓起案上乾隆御赐的玉如意,狠狠砸向地面,“你看,这些赏赐多可笑,碎了也就碎了!”
永琪望着满地狼藉,第一次发现自己看不懂眼前的小燕子。曾经那个没心没肺、追着他喊“五阿哥”的姑娘,此刻眼中只剩绝望与嘲讽。
“永琪,你知道吗?”小燕子突然转身,声音平静得可怕,“在扬州,鄂敏的箭射来的时候,和珅想都没想就把我扑倒。他浑身是血还问我‘疼不疼’,可皇阿玛呢?”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他只看到鄂敏的假账本,只相信紫薇轻飘飘的一封信!”
回忆如潮水涌来。善保滚烫的血浸透她的衣襟,他在她耳边沙哑的呢喃“别怕”;而乾隆冷漠的眼神,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剜着她的心。
“所有人都觉得和珅贪财、阴险,可至少他从没骗过我!”小燕子抓起梳妆台上的铜镜,狠狠摔在地上,镜面西分五裂,“我才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被利用完就丢在一边,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永琪想要上前安慰,却被小燕子厌恶地躲开:“别碰我!你们这些皇家人,永远都只会站在自己的立场!”她突然笑了,笑得癫狂,“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冰冷的皇宫!”
“你疯了?抗旨不遵是死罪!”永琪抓住她的手腕,却被她反手甩开。
“死罪?”小燕子扯开颈间的珍珠项链,圆润的珍珠散落一地,“在这里生不如死!与其做紫禁城的囚徒,不如做回江湖上自由自在的小燕子!”
夜深人静时,小燕子换上一身粗布衣裳,翻墙而出。她最后望了一眼巍峨的宫墙,月光下,“永和宫”三个鎏金大字泛着冷光。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可这一次,她没有回头。
当金锁第二天发现空荡荡的房间时,只在桌上看到一封书信。字迹潦草却坚定:“我去救和珅,也救我自己。别来找我,就当小燕子死了。”
而此刻的天牢里,善保靠在潮湿的墙壁上,望着铁窗外的残月。他摸出怀中破碎的翡翠香囊,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突然,远处传来打斗声,夹杂着熟悉的呼喊:“和珅!你给我撑住!”
善保猛地抬头,昏暗的光线下,小燕子手持长剑,浑身浴血地冲了进来。她的眼神坚定如铁,与记忆中那个在扬州码头冲他大笑的姑娘渐渐重合。
“傻丫头,不要命了?”善保沙哑着嗓子,却伸手替她挡住身后刺来的匕首。
小燕子反手一剑解决敌人,蹲下身与他对视:“这次换我来救你。你说得对,扬州是我们的天下,谁也别想夺走!”
天牢外,黎明的曙光刺破黑暗。两个身影相携消失在晨雾中,而紫禁城的红墙内,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