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公主府的桂花树下,小燕子倚着善保的肩头,望着天边南飞的大雁轻轻叹息:"也不知永琪那榆木脑袋开窍了没,芸角那么好的姑娘,就这么错过了..."她捏起一片飘落的桂花,在指尖揉碎,清甜的香气混着晚风飘散。
善保将披风往她身上又紧了紧,笑着调侃:"你呀,自己在扬州逍遥快活,还操心着京城的事。"话音未落,却见小燕子突然坐首身子,杏眼圆睁:"不行!我得写封信给永琪!要是芸角真被他弄丢了,以后哭都没地方哭去!"
说罢,她风风火火地冲进书房,抓着毛笔在宣纸上龙飞凤舞。"永琪你个大笨蛋!"笔尖重重顿在纸上,墨汁晕染开来,"胡芸角能为你顶撞陈知画,能在你生病时彻夜守着煎药,这样的姑娘打着灯笼都难找!你要是还不追出去,小心我回京城揍你!"
善保倚在门框上看着妻子手忙脚乱的模样,无奈又宠溺地摇头。待小燕子火急火燎地把信交给漕帮兄弟快马加鞭送往京城,他才慢悠悠开口:"就算永琪想追,茫茫人海,又该去哪里寻?"
这句话让小燕子愣在原地。她望着窗外的明月,突然一拍脑袋:"有了!柳红!"柳红闻声跑来,还没站稳就被小燕子拉住:"你速速去联络咱们在各地的眼线,打听胡芸角的下落!就说...就说有位贵人得了怪病,非她不能治!"
柳红领命而去,扬州城的漕帮分舵顿时忙碌起来。飞鸽传书不断往返,消息从江南水乡传到塞北草原。终于,半月后传来消息——胡芸角正在安徽凤阳救治瘟疫患者!
小燕子攥着信纸跳起来:"善保!咱们备马!"善保却按住她的肩膀:"夫人莫急,这是永琪和芸角的缘分,不如..."他附在她耳边低语几句,惹得小燕子眼睛发亮:"妙啊!就这么办!"
京城景阳宫内,永琪失魂落魄地对着胡芸角留下的医书发呆。突然,侍卫呈上小燕子的信。展开的瞬间,那句"你要是还不追出去,小心我回京城揍你"让他眼眶发热。就在这时,一名暗卫匆匆来报:"王爷,漕帮传来消息,胡姑娘在凤阳!"
永琪猛地起身,打翻了案上的茶盏。他顾不上换衣,只带着贴身侍卫纵马狂奔。官道上尘土飞扬,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胡芸角采药时专注的侧脸、诊治病人时温柔的神情,还有最后分别时她决绝的背影。
凤阳城外,瘟疫肆虐的村庄里,胡芸角正背着药箱挨家挨户送药。她的衣衫沾满尘土,发丝被汗水黏在脸上,却仍耐心地安抚着哭闹的孩童。突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她下意识转头,却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在夕阳中疾驰而来。
永琪翻身下马,踉跄着跑到她面前。两人对视的瞬间,千言万语都化作了沉默。胡芸角别过脸,握紧药箱的手却在发抖:"五阿哥请回,这里是疫区,切莫沾染病气。"
"芸角,"永琪的声音沙哑,"我不是五阿哥,我只是...只是一个追着良医的病人。"他从怀中掏出那把始终带在身边的药锄,"这一路,我诊治了三个流民,救回一个落水孩童,还学会了辨认三种草药..."
胡芸角的睫毛剧烈颤动,一滴泪悄然滑落。远处传来孩童的呼唤:"胡大夫!我娘喝了药,能起身啦!"她望着欢呼的村民,又看向眼前疲惫却坚定的男人,终于轻声道:"既然是病人,那就先帮我搭把手煎药吧。"
永琪笑了,笑得眼角泛起泪光。他接过药箱,跟在她身后走进村庄。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渐渐融入了炊烟袅袅的人间烟火中。而此刻的扬州,小燕子举着望远镜遥望北方,对着善保得意地挑眉:"怎么样?本公主的牵线搭桥术,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