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平生闻言,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他知道这份红包不仅仅是钱那么简单,更是段国庆对他们真挚的祝福和期望。他便也不再推辞,感激地收下了红包,并诚恳地回答道:“谢谢国庆叔,您的话太见外了。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们等天一暖和就办婚礼,到时候还得请您当我们的证婚人呢。在我认识的人里,就您最有文化了,这个重任非您莫属。”
段国庆听到万平生的回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但随即又摇了摇头,带着几分自嘲地说道:“不行啦,老了,现在看书都眼花了,怕到时候给你们添乱啊。”话语间虽带着几分无奈。
虽然今天只是领取结婚证的日子,并未举办正式的婚礼,但那份新婚的甜蜜与幸福依旧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自然而然地,大家都意识到,万平生作为新婚之人,理应享受这难得的闲暇时光,而护送段国庆回医院的重任,便落在了段晨光与何丽娜的肩上。
对于这一安排,何丽娜心中充满了欢喜与期待。她深知,这是一个难得的契机,可以让她在陪伴段晨光的过程中,尝试缓和他与父亲之间紧绷的关系。她相信,只要用心去做,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而段晨光,虽然并未直接拒绝这一安排,但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难以掩饰的阴沉。他心中对父亲的复杂情感,如同翻腾的云海,难以平息。然而,在何丽娜那温暖而坚定的目光注视下,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没有说出任何反对的话。他明白,无论自已多么不愿面对,那份血脉相连的亲情,是他无法割舍的责任与牵挂。
于是,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段晨光与何丽娜一同起身,准备护送段国庆回医院。他们的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拉长,仿佛预示着一段新的旅程即将开始。而对于段晨光而言,这段旅程,或许将是他与父亲之间关系修复与和解的开始。
段晨光与何丽娜细心地将段国庆护送回医院后,何丽娜体贴地取来热水,打算让段国庆能舒心地洗洗脸,泡泡脚,以便夜晚能有更好的休息。然而,考虑到自身的性别与当前身份,她意识到这样的举动或许不太适宜,便转而坐到了走廊的椅子上静候。段晨光见状,虽心有不愿,但还是默默地拧干了毛巾,递给了段国庆。段国庆接过毛巾,轻轻地擦拭着脸庞,特别是用毛巾轻按过的眼眶,试图掩饰那份因感动与自责而涌上的泪光。
洗完脸,段晨光主动从病床下取出洗脚盆,将用过的洗脸水倒掉,再细心地兑入热水,直至水温适中。他站在那里,注视着段国庆自已努力弯曲双腿,缓缓褪去袜子,却又因不便而显得有些笨拙地试图卷起裤腿。见此情景,段晨光终于无法按捺,上前一步,温柔地帮段国庆整理好裤腿,然后轻轻地将他的双脚放入了那盆温暖的水中。
正当段国庆欲开口之际,门被轻轻推开,医生面带笑容步入病房,关切地问道:“您今天请假外出,现在回来了?身体感觉如何,没什么不舒服吧?”原来,是万平生特意为段国庆安排了外出用餐的时间向医生请了假,并在多次保证下,医生才允许了他这两小时的短暂离开。见病人安全返回,医生连忙上前询问状况,确保一切安好。
“没事没事,谢谢您啦大夫!”段国庆连忙回应道,语气中充满了感激。
“没事就好,记得有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今天我值班,放心吧。”医生嘱咐着,眼神中满是关怀。这时,他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段晨光,不由得好奇地问道:“您这是有两个儿子呀?”
段国庆闻言,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这个是我的儿子,接我出去的那位,是我们多年的老邻居家的孩子,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和亲生儿子差不多。”
医生闻言,目光在段国庆和段晨光之间流转,随即点了点头,最后目光落在段国庆泡脚的场景上,感慨道:“您看,这亲儿子和干儿子都一样孝顺,真是难得的好福气啊。”说完,医生脸上洋溢着温馨的笑容,轻轻拍了拍段国庆的肩膀,转身微笑着离开了病房。
病房内瞬间沉浸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之中,静得仿佛连空气的流动都能清晰可闻。两人相视而坐,却仿佛有千言万语梗在喉头,无从说起,最终只能化为沉默的默契。
“对不起,我知道无论我说多少遍对不起,都无法弥补过去的那些错误和伤害,但我还是要说一句,真的,对不起。”段国庆打破了这份沉寂,声音里满是哽咽与悔意。
段晨光没有立即回应,他的动作比言语更为直接。他轻轻地走过去,拿起毛巾,细心地帮段国庆擦干双脚,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温柔与包容。随后,他轻轻地将段国庆扶回病床上躺下,盖好被子,确保他舒适地安顿好后,才转身去倒掉那盆已经凉却的洗脚水。
在离开病房之前,段晨光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段国庆,眼神中包含了复杂的情绪。“您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改天我再来看您。”他的语气平和而坚定,仿佛是在为两人之间未来的关系划定了一条新的界限。
段国庆望着段晨光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们都知道,这句话不仅仅是对今晚告别的简单回应,更是对过去那些未解之结、未竟之事的深刻隐喻。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或许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和努力,才能真正地跨越那道横亘在父子之间的鸿沟,段国庆也不知道自已还能不能等到那一天,但至少,这一刻的平静与和解,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起点。
领了结婚证的万平生这一晚理所当然的待在许妮的房间,不准备离开。许妮洗漱好,带着一身的疲惫踏入房间,却发现万平生已经近乎全裸,正准备就寝,这突如其来的场景让她立刻紧张起来。“万平生!你这是在做什么?快把衣服穿上,回你自已房间去!我要休息了,今天真的累坏了。”她边说边快步上前,试图用自已的话语和态度制止万平生的举动。